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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无力,“凤君即刻就要娩子,请陛下陪产。”

白傲月盯着纱幔上摇晃的人影。凤君的脊背弯成拉满的弓,发尾垂在猩红锦褥间,像一捧泼洒的浓墨。

雪光透过窗纸,将白傲月衣袍的金线映得忽明忽暗。烛台上凝着蜡泪,血的味道更浓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进去。白傲月突然转身,十二幅龙纹袍角扫过屏风檀木。

三年前治伤那夜,凤君也是这般安静,明明双手几乎将床板掰断,吐出的字句却是“月儿莫怕”。

那时候,白凌月也在场,他为她痛,在一屋子面前好一出君臣情深。

可现在,“他在为朕忍痛。”白傲月喉间泛起铁锈味,手腕擦过下唇,才发觉自己的双唇有些干裂。

很好,她就是要他在自己面前痛到出声,痛到示弱。

国师很会察言观色,为她倒了杯水来。

那一夜,他为姐姐一夜不曾消停,如今,就算是为了她白傲月,多忍一会儿又怎么了。反正,他也不需要自己心疼。

昨夜淋了雪,方才一直觉得寒意阵阵,现在倒觉得这屋子里闷燥得很。

白傲月索性从正门出去,站在廊下,让冷风吹凉脸上的热意。

他到底唤的是哪一个月儿,这个问题再次浮上心头。

白傲月也觉得自己这样反复无常不太地道。昨晚不是都说清楚了嘛,程豫瑾也主动向她解释过了。是她否定了凤君提出的几个代称,后面他又唤了自己几声“月儿”,她也没提出异议。此刻,又纠结起来。

更漏又滴了一刻。“大将军用力啊!”太医的惊呼刺破凝滞的空气。雪地越发映得窗明,白傲月看见纸窗上的人影猛然仰颈,绷紧的喉结在烛光中划出脆弱的弧度。她袖中鸳鸯佩突然落地,当年大婚时凤君亲手系的缨络早被摩挲得发亮。

底下的人惯常是会见风使舵的,若程豫瑾不是她的凤君,而是姐姐的凤君,这些奴才还敢继续称呼他“大将军”么。

如果姐姐有孩子,这皇位也轮不到她。

院判再一次跪在她脚下:“陛下有所不知,历来男子分娩,哪怕只是小产,若没有心爱女子在旁陪产,是生不下来的啊。微臣,请陛下移步!”

她怎会不知,她是经历过一次的了。大长公主从未成婚,故而方才还叫她不要进产房。只是太医说错了,并不是心爱女子作陪,而是合欢女子作陪,这二位,大多数时候,并不是同一个人。

里面的声音越发微弱,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白傲月将脸埋进掌心,片刻,猛地抬头。

“传话进去。”女帝从腰间解下玉佩,舌尖尝到血腥味才惊觉咬破了口唇,“告诉凤君,玉能定心,要他千万坚持住。”

豫瑾,别怪我狠心,我只是在等待时辰到来。

院判慌忙进去了,将还带着女子馨香的玉佩握进大将军手中。

“大将军,陛下一直在外关心着您呐,您再用点力,就快下来了。”

程豫瑾斜靠在榻上,胎腹被他压出一道红痕,手中摩挲着冷玉,不肯呼痛:“国师来了?有、有急事?”

太医不敢再叫他心绪动摇,恐气血逆转,囫囵回道:“国师也在外间。”

“嗯呃——等陛下、忙完了,请……请她过来一趟。”

又过了二刻,疼痛如汪洋,这枚玉佩就是漂浮的木舟。程豫瑾生忍着,有些无助地望向院外:“陛下她,还没有议完事么?”

卫安一直在屏风外守着,实在看不过眼,双拳握了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撩袍冲到了白傲月面前。

白傲月看见是他,倒不奇怪。卫安对程豫瑾太过上心,远超一个属下对将军的中心。卫安若为女子,她瞧着定要吃醋的。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