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耳处中年女子的声音驱散扣 扣号二三 零二零六 九四三零了方才男人声音带来的惊愕,叶萋不愿去揣测他这一出的深意,无论如何,都是救自己出了僵局,她感激。
说完话的沈七少爷回身转得潇洒,叶萋只来得及窥到他扬起的袍摆,同样大红的贡锦上绣着蟒纹,金光熠熠,黑色皂靴……
好大一双脚,这人得是生的多高大,叶萋裙下盖着的绣花小鞋比男人的小了一半呢。
高堂上空有四座,无人等候这对新人。
沈七少爷父母,也是不在了的,叶萋想起几年前长街缟素送葬的场景,纸钱漫天,烧得天都蒙了灰雾。
可算是把新娘背到了,喜婆看着男人脸色将人放下,总不好拜堂也背着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喜婆提高了气。
“爷,爷,急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咳咳咳……”喜婆呛到岔气了,
沈七少爷几步迎上,直接拉着来人到了旁侧,他一目十行阅完那封信笺,眉头紧锁,竟是抬腿就往府门外走,丝毫不管在场其余惊呆了的众人。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哪有新郎拜堂时候抛下新娘子跑了的。”喜婆小声嘀咕,同情起身旁捧着大红花绸的叶萋。
我也想知道这算个什么事儿呢,叶萋苦涩地想着,宾客们议论声不绝于耳,就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府外,送来急报的小厮看着翻身上马的沈七少爷:“爷,进宫还是去营里?”
正欲鞭马的沈七少爷没理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
孤零零站着的叶萋正不知所措,突然感觉有什么靠近,男人是运功快步赶回到身边的,扬起风,拂起裙摆,吹散蜚语。
“等我回来补上。”他说。
什么……叶萋还未反应过来,掌心被塞入东西,带着体温的温热之物。
风又扬起,沈七少爷彻底跑没影了。
这人,或许也没那么不好相与嘛,新嫁娘瞧着掌心躺着一颗滚圆的小金珠。
第二回 将军府是和尚庙
街巷上挂着的红绸子淋了几天雨,水洗后更为透亮,有人在茶楼闲聊。
“欸,前阵儿镇军将军大婚……”
“你一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就当着所有人面抛下新娘子去打仗那位。”
“可不是嘛,我家亲戚在将军府当差,偷偷跟我讲,那新夫人以泪洗面哭闹了整夜呢。”
“你哪房亲戚啊?”其中一人磕了把瓜子,狐疑道。
“就八公家的侄孙女咯。”另一人随口道。
“尽胡吹,我听说将军府可是和尚庙来的。”
那日沈将渊走得急,宴席摆的浑浑噩噩,万事落幕后,叶萋一个人独守空房坐了整夜,男人的话犹在耳畔回想。
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叶萋想不通,金珠被她收进了柜中,那东西瞧着有些年头,该是什么家传的宝贝。
但日子总是要过,女人吹熄烛火,躺下入眠,床铺是按着男主人身量打造,叶萋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隅。
隔天,就着昨夜剩下凉水洗漱后,叶萋自己笨拙地梳起妇人发髻。
盘发用的是一根简单银钗,衬得女人乌发墨黑。
沈七少爷给的聘礼足,钗式头面不缺,装满了妆奁,只叶萋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云端没有实感,不敢去碰那些珠光宝气的物什。
对着铜镜良久才歪歪扭扭地将发理好成个像样的型,叶萋放下紫檀木梳,心里泛起嘀咕,倒也不是愤懑,好奇罢了。
她落魄出嫁,没嬷嬷丫鬟,叶家方面原要拨几个人来,叶萋没多想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