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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看到的景象,成康差点把昨夜吃的饭都吐了出来,再对上谢濯玉清冽的双眼更觉说不出口,便含糊了过去:“到的最快的下人们连那人脸都未看清,回过神来时人也不见了。”

谢濯玉沉默不语,在成康说那人遇袭时就猜到了是谁动的手。

——是晏沉所为。至于原因,想来是为了他出气。

谢濯玉知道晏沉并非凡人,起初只以为是个有本事的修士。

而在意外做了那场梦后窥见晏沉后,他便隐约猜到了晏沉的来历——晏沉是妖,应该还是妖界里的名族。

妖兽一族俱非善类,有些种族的暴虐凶残程度更是不亚于魔族,是以人族与妖族关系并不算好,只是未至与魔族那般恶劣罢了。仙界一众仙人眼高于顶,心底是瞧不起妖族的。开了灵智也改不了那本性,就算那所谓八族的某些血脉能与上古种族扯点关系也改不了全是畜生的事实。

谢濯玉心思澄澈,倒没有其他人族那种对妖族的偏见,猜到也没有对晏沉有任何恶感。

他只是有点讶异,原来晏沉平日在他面前笑眯眯的好像没有脾气,原来动怒起来也是这副雷霆手段啊。

他没由来地想起梦中的景象,又觉得本该如此。

连所谓的仙人之间也会因利益而争斗,而强者为尊的妖兽间的争斗只会更多。梦中,晏沉与他父亲的关系一看就不好,想来在族中也是遭遇明枪暗箭无数,在那样一个环境长大,怎么会是个无用之人。

他心脏突突跳了两下,突然就生出些许莫名的情绪。

然而未等他捉住那抹情绪,便听见成康颤抖的声音响起:“道长,我真的没有骗你,若道长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只是怕污了道长的眼。”

谢濯玉面若寒霜一言不发的样子真的吓坏了成康,他只怕谢濯玉怀疑他在说谎。

他又惊又惧,生怕谢濯玉也让他生不如死。在谢濯玉长久的沉默中,他终于顶不住了崩溃地哭了出来,却又不敢动,生怕一动弹那剑尖就贯穿他的喉咙。

涕泗横流的样子丑陋又滑稽,哪有半点前几日的风流公子样。

“你知道你兄长对我图谋不轨。”谢濯玉笃定道,眼神锐利如剑,像是可以看穿人的灵魂。

“道长,我,我不知道。”成康喉结微滚,避开他的视线结巴着唤了两声,“是家兄说仰慕道长,所以……”

“那日是我救了你,才未让你被邪修砍了手。你赖上我,非要与我同行,说只要护你归家必有重谢。”谢濯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不求你的谢礼,你却与人合谋对我下阴损的药。”

“便是如今,你仍在说谎,没一句真话。”

成康哑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他那哥哥是说过仰慕,但他也知道不可信。回家那一日,他看见了兄长盯着谢濯玉离去背影的晦暗眼神,在他笑着说要设宴邀谢濯玉时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毕竟,他这哥哥好色在洛水城这一片世家也是人尽皆知的。只是他天赋确实不错,是洛水城这一辈中最有望进入十大宗之一的苗子,相貌长得也还行,背后又是成家,所以就连好色也被美化为风流。

他当然谢濯玉知道兄长说的仰慕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出手的话手段不会干净,可他还是当了帮凶。

成康去谢濯玉下榻的客栈时为自己找了一路借口。说是兄弟,但在成家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大家族,能有多少亲情可言呢。天赋一般的他如何得罪的起为所有长辈看好的哥哥?而且,这道长一看便非普通人,未必就会中了他哥的套……他只是送个请柬,引个路而已。

然而说再多,却依然改不了他恩将仇报的事实。

谢濯玉挪开剑垂于身侧,另一只手伸出。纤长手指轻轻一点,一道凛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