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8 / 27)

时就已经有了清晰意识,所以那时虽然才刚破壳,却也能记事了。

魔宫危机四伏,晏沉便把他带在身侧,他因此得以见了许多。

还没化出人形的小黑龙绕在晏沉手腕上,看着风格不同却都貌美无双的男男女女站到晏沉面前,或羞或怯。

他们前一秒还娇声软语、身子柔弱无骨要攀到晏沉身上,下一刻却会拿出淬毒的刀甚至是簪子向晏沉伤处捅去,一心要取晏沉的命。

被重伤和心魔折磨的晏沉脾气又烂又臭,精神状态也很糟糕,可以说是个疯子。

惹了这样的疯子,那些失败的刺客下场可想而知是生不如死。

晏沉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管七十二道刑的冥界阎王来了估计都会瞠目结舌甘拜下风。

那时,从地牢里传出来的凄厉惨叫日夜不绝,血垢积在刑具上将其染得看不出本色,地板上的血汇成小溪……天地间第一的炼狱就在魔宫地牢。

而晏沉坐在台上软榻表情漠然地看着一切,没有半分触动。

可若有人去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深黑的眼底猩红无比,尽显癫狂之色。

容乐珩现在想起那些血腥的场好像还能闻到那种腥臭的散不去的血腥味,整个人都觉得遍体生寒。

所以很快,整个魔界就无人不知晏沉残暴嗜杀,喜爱虐杀美人。

容乐珩成年后离开魔宫去他界游历,发现这恶名早已传遍各界。

晏沉是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已成许多人共识。

容乐珩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出口的却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些事,晏沉不会愿意让谢濯玉知道的,所以他也必须烂在肚子里。

所以,为了给晏沉说好话,容乐珩真是绞尽脑汁,只担心由他这个亲侄子说出来会少几分信服力。

然而对上谢濯玉那双沉静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他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了。

“反正,晏沉并不是传闻中那样。他若是动手,绝对是惹到他了。”容乐珩顿了顿,下了结论,“所以,竹青受刑的缘由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必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一味怪罪自己。”

谢濯玉伸手捧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已经温下来的茶,清甜的茶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热茶下肚后,他突然就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搁了茶盏,他重新看向容乐珩,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要用眼睛剖出容乐珩的心看上两眼。

“谢濯玉,晏沉按关系算是我舅舅,但是我绝对不会无原则为他开脱,更不会骗你。”

“方才对你所说的那些,句句属实,你可以去问半夏,她很早以前就是晏沉的属下了,”容乐珩话头一转,目光一瞬间锐利如箭,“你若谁也不信,便只问自己的心好了。”

谢濯玉撑着头垂下眼,剧烈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此刻的动荡。

手掌撑着桌案站起身,谢濯玉低着头往外走:“别再说了……我知道了。”

他的步子在离开院子就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

容乐珩的那些话在他心底刮出了一阵巨大风暴,掀起了滔天巨浪。

暗杀被说得轻描淡写,他却觉得那时晏沉经历的定然比现在危险一万倍。

他根本不用再去问任何人,就已经信了容乐珩所说。

因为这几个月与晏沉接触下来,他未曾见他杀过任何一个人。

谢濯玉推己及人,想想那些与自己有关的荒唐传言,更觉传言不可尽信。

他突然就涌起一种迫切的欲/望,想要探查清楚竹青背后的真相。

他呼出一口气,突然就觉得好累,以至于接下来的路他伸手扶着墙走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