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些许不甘。
他未敢多想,低头退远,寻了阴影隐入其中。
再看过去时却见紧闭的门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又合上,门口已没有了晏沉的身影。
天黑以后,没有点烛火的房间一片黑暗,唯有窗边透进些许微弱的光。
谢濯玉蜷缩在被子里,只有头露了出来。
他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有人进来。
晏沉眉头皱得越发紧,快步走到床前,伸出去要扯谢濯玉被子的手最后却只是轻轻碰了碰他。
但谢濯玉依然毫无反应。
晏沉在床沿坐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刚要冷声质问他怎的还敢不理人,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红得要命,好像煮熟的虾一样。但他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干裂得起皮,甚至微微渗血。
他额头上全是冷汗,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睫毛轻轻颤抖,好像在忍着巨大的痛苦。
只看一眼就知道,他病得厉害。
晏沉怔愣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然后就被有点灼手的温度烫得手指蜷缩。
那哪是人的皮肤啊,是火炉还差不多。
很难想象谢濯玉发热到这种程度居然还活着。
晏沉目光一沉,凝神用灵力传音给隐在院子里的司铭二人:“速去阁里寻个会医术的人来。”
万影阁的人有特殊方法可以联络主阁,只是损耗极大,轻易不会动用。
司铭得了命令当机立断地使用秘法联系主阁,将晏沉的命令转达。
一刻后,一个跟他同样装束的人站在了房间门口,因为赶得太快太急呼吸难得很急,胸口微微起伏。
司钧刚要抬手轻叩房门,下一秒就听见晏沉低沉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进。”
早在他在门口刚站定时,晏沉就已经察觉到他来了。
司钧推门而入又轻轻掩上门,然后在晏沉冰冷不耐的目光里快步走到床前。
夜视能力极佳的他其实在这样昏暗的房间内也能轻松将东西看得清晰。
但医人马虎不得,更何况是君上在乎的人。
所以他没多犹豫,直接从储物灵器中摸出一颗夜明珠,轻轻搁在谢濯玉枕边。
夜明珠的光照亮了这一片地方。
看清谢濯玉长相的第一眼,司钧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漂亮精致的脸带着病色,却是另一种风情。
但很快他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开始按部就班地探查谢濯玉的身体情况。
晏沉倚着床柱环抱手臂看着谢濯玉,目光阴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烦躁的气息。
怎么就脆得跟纸人一样,他都没干什么,这人就病得这么严重。就这破烂身子,还想逃跑,不知天高地厚。
他在心里说着一句又一句难听的话,好像谢濯玉发热昏迷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
而那些难听的话下面,掩藏着他不愿承认的后悔和惊慌。
司钧认真诊断一番后收手,低着头轻声汇报自己所查结果:“他是因为心悸忧思过度,受了冷风,加上数日水米不进,旧伤未愈,是以才高热不止。”
“他会死吗?”晏沉不想听这些,就算不通医术他也知道不过就是这些原因。
他现在只关心谢濯玉能不能好。
只是有点冲的话配上他那臭着的脸,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倒像是他盼着床上重病昏迷的人快死一样。
司钧看着他难看的脸色迟疑了一下,一时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老实答道:“还不算晚,现在给他吃药然后再喂点东西,高热退了就没事。但放着不管,呃,不出三日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