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海晏宫外大雪纷飞。
越临近杏林大比, 湛月清便越紧张, 觉也睡不着了, 颇有些像在现代高考前的日子。
“谈槐, 我要是真被逐出杏林院怎么办?”湛月清担忧的咬书角。
谈槐燃坐在床上,翻着折子,“没人敢逐你。”
湛月清眉头蹙起,“可是愿赌服输,我不能毁约。”
谈槐燃终于抬头, “没让你毁约——届时你若输了, 我便下旨又给你提回去,直接重新出你会的题再办杏林大比, 让他们看看你背后的靠山到底是谁,谁若敢抗议,就诛谁九族。”
“那怎么行?!”湛月清愤愤的起身,“这对别人不公平。”
谈槐燃冷笑:“朕是暴君, 谁敢和暴君讲公平?”
算了,和他说不通。湛月清迅速坐回来继续看书,争取考过去。
考过去了, 谈槐燃就不会想这个了!
可眼前的字像会动一样,他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谈槐燃将折子一放,轻笑,“你怎么和高考那会一样紧张?过来,哥哥抱抱。”
索性也看不进去,湛月清丢了医书,偎进他怀里去。
他那会总想着高考后就能好一些,就能忘记医馆的事,就能假装没看到那天晚上医馆的事。
他期待以后和谈槐的生活,读同一个大学,期待渐冻症能迟点发作……
可他的期待总是落空,仿佛那是不详的思绪。
他现在不敢再多期待了。
谈槐燃低头吻了下他的睫毛,道:“我突然想起,你高考那会还焦虑的偷偷哭,哭得半夜把我吵醒了。”
黑历史被重新提起,湛月清耳朵一红。
他那时也不算为高考而哭,而是有许多许多的事压着他。
但谈槐眼里,他是被焦虑成绩给弄哭的。
而且……
“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仿佛闪回了那个夏日的雨夜,湛月清躺在谈槐身边,哭得无意识的抖。
“吓不着吓不着……”谈槐抱紧他,嗓音还有浓重的睡意。
湛月清还是哭,他有时候很羡慕谈槐的粗神经。
“还哭?”谈槐低头拱他,温柔道,“再哭把你眼泪都接起来,明天变珍珠。”
他说着不知道哪里掏出个罐子,放在他眼睛边。
“……”神经病吧。湛月清心里骂他。
可第二天,他的桌前真的出现了一瓶珍珠。
那年代的珍珠还是稀罕的物件,泛着漂亮的银白色。
……
“是,然后还把我眼泪接起来。”湛月清没好气的抬头看着谈槐燃,“你怎么想出这种招的?”
谈槐燃久违的被勾起了陈年思绪,轻声道:“大概是那个时候想让你察觉自己在我眼里的珍贵?你看,泪水都能变珍珠呢,那别的也一定是无价之宝。”
湛月清:“……幼稚。”
胡乱插科打诨一番,他心中的焦虑真的散了不少,他看着谈槐燃,突然凑上去亲了下他。
谈槐燃嗓音微哑,“怎么了?”
他不知为何,总容易被湛月清挑起那方面的情绪。
“喜欢你。”湛月清抬头便是一句甜言蜜语。
谈槐燃一顿,心里漫上一点暖意,又亲了下他。
……
漳家,大公子书房里,灯火通明。
“哥,我好紧张啊。”漳佑苦着脸,“万一我真输给二公子怎么办?我就不该听秦瑞的话……”
漳丘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闻言攥紧了手里一个小香包。
“愿赌服输,该如何便如何。”他低头看着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