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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槐?”

少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回了他的思绪。

谈槐燃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他看着面前的湛月清,“……嗯?”

眼见他神色不对劲,湛月清蹙起眉头,抬手试他脑袋,“你今日是怎么了?”

这个骤然贴紧的动作让谈槐燃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药草气息,他面对面的抱住了湛月清,在湛月清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

“湛月清……”谈槐燃喃喃,“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你会离开我吗?”

他很少叫自己大名,湛月清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谈槐燃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又是柔情一片了。

“谈槐,”湛月清拍拍他的背,“你是今日累了吧?我们休息嘛。”

谈槐燃却在奇怪的地方较劲起来,“你为何一直叫我谈槐呢?”

湛月清一呆,“什么?”

他呆了一瞬,便回过神,细细的想着这个问题——

他为何一直叫他谈槐呢?

大概是这样叫着,就好像……他们还是青梅竹马。

十二岁到十八岁的六年。

对他很重要的六年。

六年,让沉默寡言的他学会开口;六年,让他重新定义了自己活着的意义,让他明白他的出生不是他的错。

都说寻常人出生时有两份血肉,一份是父母给的爱,一份是父母给的身体。

他的身体是有遗传病的,所谓的父母之爱更是可笑至极。

他的两份血肉,一份是谈槐给他的,一份是他自己挣扎着长出来的。

血肉牵连,密不可分。

谈槐已是他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唯一一个重要的人。

“我……”湛月清看着谈槐燃,挑了个不会出错的答案,“因为我喜欢谈槐呀。”

若是寻常,这也就是情话了。

可今日的谈槐燃却突然看着他,“你喜欢善良、如同朝阳的谈槐。”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反正都是一个人嘛!湛月清犹豫了下,点点头。

谈槐燃唇角勾出一点笑,“就寝罢。”

湛月清还是觉得不对,再次问:“是今天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你真遇上什么难题了?001电你了?”

谈槐燃摇头。

两人的角色好像从十八岁那年颠倒了过来。

爱让原本的寡言者开口,学会依赖,学会和世界相处,可这似乎也带领着这份爱里的另一个人坠入了深渊。

湛月清一顿,眯起眼睛,突然用手指抬起谈槐燃的下巴,语气冷了点,“我、让、你、说!”

谈槐燃一顿,木然的看着他,却忽然又听面前的人威胁道:“不说扇你巴掌。”

“你舍得?”谈槐燃突然问。

那确实是舍不得!湛月清看着这张俊脸,面色一僵,转而抬手揪他脸蛋,真的服气了:“睡觉!不和你说了!”

谈槐燃淡淡的嗯了声,扯下了帷幔。

“谈槐……”湛月清靠着他,“晚……”

晚安尚未出口,谈槐燃突然吻住他,“叫谈槐燃罢,谈槐是我的过去了。”

湛月清一怔。

等等,他突然发现,谈槐燃这个名字……

槐木若燃,不是飞灰吗?

“不行!”几乎是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慌就攫取了湛月清的思绪,眼尾微红的抬头看着他,“我就要叫谈槐!”

谈槐燃最见不得他哭,尤其为自己哭。

“算了……”他纵容道,“谈槐就谈槐。”

将他揽进怀里,谈槐燃也闭上了眼睛,陪着他陷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