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旦割席,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
“姨娘就是个妾,一个东西而已,只要有了子嗣,将齐荣两家紧紧地绑在一起,届时是死是活还不是你说了算。”荣江把荣蕴扶坐在椅子上,表情阴鸷,声音更是森冷。
荣蕴低着头不吭声,她至今还记得成亲当晚齐天扬掀开盖头发现新娘子不是荣茵时惊愕又愤怒的神情;也还记得他跟自己说的话,他说他从头至尾都不知道退亲换亲的事,他一直以为他娶的是荣茵,而他一直喜欢的也是荣茵。
难怪呢,新房布置得那么好看,院子里还移植了碗口粗的丹桂,那是三妹妹最喜欢的花。他满心欢喜地迎接自己过门,与自己拜堂,还欢笑着与闹洞房的人打趣,是因为,他一直以为盖头下的人是荣茵。
说什么妾是个玩意儿、越不过自己,这些都是假的。那可是荣茵,是齐天扬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这些都做不得数的,荣茵为什么要回来呢?她一直待在苏州多好,可是子嗣的事确实拖不得了。
“父亲,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荣江知道以荣蕴的性子,这话说出来有多不容易,当下也不免心疼:“蕴姐儿,父亲知道你最是懂事不过,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能想清楚就好,有了子嗣,就什么都不怕了。”
荣茵在第五天傍晚的时候回到了荣府,在玉竹院请安时知道了荣蕴回来的消息,心情一时有些复杂,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二姐姐,便打算先回玉兰院给母亲报平安。
经过庑廊时,听到一阵说话声,天气转冷,槅扇都糊上了厚厚的高丽纸,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荣茵往前走到门口,看到荣蕴和母亲正亲密的挽着手说话,不知道说到什么逗趣儿的,母亲宠溺地用手指戳了戳二姐姐的额头,二姐姐则亲昵地依偎在母亲身旁。
“大伯母,雪蛤和血燕都是滋补的,叫小厨房的人每天都炖了来,您多少吃点。”一旁桌案上放着一堆用如意纹锦缎包裹着的锦盒,是荣蕴从齐府特意给罗氏带回来的礼品。
荣蕴假意要起身出去,嗔怪地道:“我看我还是亲自去小厨房一趟的好,大伯母现在答应的好好儿的,等我走了才不会让小厨房做呢。”
罗氏目光柔和,笑得也很温柔,把荣蕴揽进怀里:“还是蕴姐儿最贴心了,你这么心疼大伯母,大伯母又怎会让你担心呢,你放心好了。还有,大伯母这儿什么都不缺,下次来可不兴带了,大伯母光是看着你就高兴。”
荣茵痴痴地望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母亲这么温柔的笑了,像记忆中抱着自己唱江南小曲的时候,暖暖的阳光从槅扇处晒进来,空气中散发着玉兰花的香气。
荣蕴也看到了荣茵,明媚的笑容僵在脸上。荣家的女儿就没有不美的,唯有荣茵很特别,气质清冷出尘,一双眼睛欲说还休,又媚又不食人间烟火,让人不敢靠近又控制不住地想靠近。
荣茵慢慢地跨进门,荣蕴身体绷得笔直,笑得更夸张了,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三妹妹回来了,这些年你在苏州过得还好吗?”
早晚都要见面的,她们以前还那么要好,荣茵试着像以前一样,笑着说:“挺好的。好久不见,二姐姐可好?”
“好着呢。”荣蕴说起了小时候的事,“还记得以前你就挺想去江南的,跟大伯母学了不少苏州话,还有模有样的……”二人虽然极力表现得自然,可心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不同了,气氛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尴尬。
荣蕴又说:“听祖母说你去香河处理田庄的事了,怎么样,都解决了吗?想不到阿茵都这么有本事了,连田庄的事都懂。”
“她懂什么!一个女儿家,不好好待在家学女红,还未出阁就跑去外面做这些事,别人知道又该笑话她了。”荣茵说话的时候,罗氏在一旁是面无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