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的契约执行。”
荣茵这么说,相当于给他们喂了定心丸,一切按照契约规定的来,再不会随便更改。农户们听了都十分高兴,他们本来就因为担心明年无地可种才来闹事,如今解决了心头大患,都跪下来要给荣茵磕头。
待众人散去后,荣茵把刚才的男子单独留下来谈话。那男子名叫秦方,二十来岁,是附近的杏花村人。
“您说什么?”那男子本以为荣茵要惩治他刚才聚众闹事,心里忐忑不已,不想荣茵却要他当庄头,震惊之余头摇得像拨浪鼓,“小的什么都不懂,粗人一个,怕搞砸了东家的事。”
荣茵看着他傻里傻气的动作,忍不住笑起来:“你懂种地,还能叫他们都听你的,这便够了。也不叫你一个人管,这是我身边的掌柜苏先生,你有不懂的就请教他,他有空就会来田庄看看。”
苏槐走上前颔首致意,三小姐真是慧眼识人,他方才就觉得这秦方不错,朴实且有担当。
秦方慌张地站着,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只能作揖,耳朵都红了,还想拒绝,却被荣茵一句话打消了念头。
“你也是农户,最懂得农户的难处,若再找来的庄头跟前几任一样,吃苦的不还是你们吗?”
事情就这么定了,秦方被苏槐领到厢房里商量着田庄的事,荣茵也坐下来喝口茶歇歇。事情解决了,心情就畅快些,她打算明日到田间地头再看看就回去了,王氏只给了她五日的时间,她还想回去时再到铺子上看看。
荣茵启程回大兴时,又到厢房看望了张昂,他的伤还没好,不宜挪动,但气色明显好些了,五官很深,下颚线锋利,给人冷峻不好亲近之感。
“你怎么不同意王金的话,把地都收回来改稻种桑?”那天发生的事,张昂在厢房里目睹了整个经过。他对荣茵的做法感到不解,谁会嫌财帛咬手呢,况且她不是最爱慕虚荣了么。
他见识过荣茵以前嚣张跋扈、嫉妒成性又爱攀比的样子。有一年花朝节,自己的侄女因为多跟齐天扬说了一句话就被她当众羞辱。她穿着大红色的百花曳地裙,头上的凤蝶金簪随着她的走动一颤一颤的仿佛要飞起来,骂人的时候头也是高高昂起,斜着眼看人却还带着笑,说出口的话又能将人刺得体无完肤,整个人娇艳又霸道。
他从那时起就觉得她品行不好,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内里却是如此的不堪。
荣茵知道,如今朝廷大力发展织造业,改稻种桑如火如荼,自己对明显有利可图的事敬而远之,确实匪夷所思。她想起昨日在田间低头看到的佃户,终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不过勉强度日。
“事非经历不知难。如若种桑,交了租子后,佃户手里的余钱确实多了,可以前只需换购油盐酱醋便可度日,如今却连粮食也要买。种桑的人多了,种粮的便少了,你说粮价会不会涨?佃户手里的余钱还能维持温饱吗?”
荣茵站了起来,时辰不早了,再不走,怕是天黑前赶不到大兴了:“民以食为天,百姓手里没有粮心就不会安定,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过犹不及的道理,我想张公子也明白。公子就放心在庄子上养伤,我这就走了。”
荣茵走了很久,张昂还惊讶于她说的话,久久回不过神,她怎么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大兴这边,荣茵才走,荣蕴就接到了荣江的口信,叫她回荣府看看。其实十几天前她就收到父亲催她回去的口信了,只是她不想回,每次回去祖母和母亲都要问她子嗣的事,她心里烦躁。等又过了两天,脖子上的掐痕不明显了才回了荣府。
果然,在玉竹院里王氏就问起她子嗣的事。
“你的肚子怎么还没有消息?你都嫁过去三年了,府学胡同有个大夫,听说祖上是前朝宫里的御医,医术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