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车窗流动,不远处的大海黑沉寂寞,岸上的公路车流很少,她们像是被世界隔绝,又像在终末的时候还在一起。
这是金拂晓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金拂晓指了指扒拉在透明塑料杯里的小水母。“你也会变成这样吗?”
周七看着就小,成年的水母有二三十斤,水分占比很大,渔民要捞也不太轻松。
小时候金拂晓就跟着父亲去出海过,清晨霞光里,也有水母成群漂过。
她们家不捞水母,但偶尔捕网里也会出现几只,泡得软烂,近乎透明。
金拂晓总要把这些误入的水母丢下去,又要整理其他猎物。
姐姐已经结婚去城里生活,妹妹金昙成绩比她好,不用跟着大人工作,弟弟还小,母亲总是带着他在家里做别的工作。
如果按照工龄算,恐怕家里干活的小孩工龄都很长。
她对水母没什么感觉,更喜欢海豚,但很少能看见。
鲨鱼不在那片海域,要坐更大的船去更远的地方。
都说海是无涯的,金拂晓偶尔也想搭船去海的尽头,看在甲板上蹦跶的网中鱼,又觉得自己和它们没什么两样。
她会趁着父亲不注意放走几条。
现在她看着周七的目光很温柔,蓬湖知道那不一样。
“也会。”
“我好像……”
金拂晓想了好一会,“没看见你哭过。”
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暂,金拂晓反而哭过很多次。
居慈心不知道,鲁星斑不知道,她再坚强的躯壳之下也有一颗过分脆弱的心。
她以前的出逃是硬着头皮,背水一战。
后来创业的后顾之忧被蓬湖扫清,对方总在关键时候推她一把。
让金拂晓提起成功,想到蓬湖,提起运气,想到蓬湖。
“这么想看我哭?”蓬湖凑近她问。
“没见过,好奇不行啊。”金拂晓推开蓬湖靠近的身体,“小七还在呢。”
杯子里的发光小水母还在自由泳,触手摇晃,“本人不在,有事烧纸。”
金拂晓被逗笑了,“什么年代的话,土死了。”
周七哼哼唧唧,“从妈咪的记忆里学的,她以前也这么说。”
金拂晓问:“你真的看过蓬湖所有的记忆?”
好多人问过周七,小水母在有限的空间里漂浮,“都说好几次啦,你们睡觉的看不到的。”
“妈咪会打码。”
金拂晓看向蓬湖:“你不是都忘了吗还会操作呢?”
蓬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金拂晓,“和冥河水母交易的时候说好了的。”
“冥河水母,很厉害吗?”
“名字听起来就不一样,”金拂晓忍不住说:“比某些灯塔什么的厉害吧?”
这点蓬湖倒是不否认,“她的确去其他国家的海域进修过。”
“比如泡沫诅咒。”
“去丹麦进修了吗?”
金拂晓嘴角抽搐,“那你呢,去过几个国家?是不是……”
前妻不是人这个事实金拂晓已经接受了,但无法接受前妻在遇见之前还是永生的状态。
那她是不是还和很多人许诺过余生?
是不是上岸无数次又因为族群的召唤回去,循环往复地验证人类的真心?
那我是她的第几个?
“第一个。”
蓬湖像是知道金拂晓在想什么,给出了准确而笃定的答案。
金拂晓忍不住揪紧了安全带,避开蓬湖的目光,“我没问,你回答什么?”
蓬湖幽深的目光像是寂寞了几千年的海底,“你是我第一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