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是前天逛超市,程轻黎挑的,一只鹅黄,一只墨蓝,每只上面都有很可爱的卡通图像——但蒋司修不认识。
很多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和她的生活差异很大。
不知道她跟朋友打电话时提到的那些明星,也不知道她偶尔提起喜欢的书和电影,男女兴趣本就不同,他更是过了喜欢她喜欢的那些东西的年纪。
他略微走神,身后的人已经蹦跳着走上来,把他面前的两只碗端走了。
她撸着袖子,一手一个,端得非常稳。
“你愣什么,我饿死了。”她扫他一眼,莫名其妙。
蒋司修回神,从筷桶里抽了筷子,跟在她身后。
程轻黎端着碗走得慢,一步两步,压着脚,像小鸭子。
等真正在餐桌边坐下,已经是三分钟后。
蒋司修看她扎了头发,捡筷子低头捞面,忍不住右手的竹筷敲敲桌子提醒:“以后这个时间不能吃泡面。”
太晚,吃多积食,她第二天又会难受。
程轻黎嫌他啰嗦,吹了口面,皱眉瞧他:“能不给我当哥哥了吗,刚从床上下来。”
她话说得实在直白。
蒋司修:
两秒后,他整了筷子,淡定纠正:“是洗手台。”
“”
这次轮到程轻黎无语了。
饭吃到一半,她还是想问先前他在加州的事情。
她用勺子喝了口汤:“你之前说”
蒋司修只吃半碗,放下筷子,从两人中间的纸巾包里抽了纸巾递给她,目光落在她身上,示意她继续讲。
程轻黎用纸巾沾了沾嘴角,轻咳一声:“你之前说你在加州做心理咨询。”
蒋司修对她会问这件事并不意外,两天前被她发现时,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显想问,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憋住了。
蒋司修把碗往前抵了抵,又把程轻黎用过的纸拿过来,团成团,丢进脚边的垃圾筐。
他嗓音平和,缓缓陈述这件事:“当时觉察出来自己对你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顿了顿,找了个更为合适的词:“很想跟你亲近。”
“亲近?”程轻黎拿着筷子的右手托住侧脸,不怀好意地盯住他。
蒋司修轻笑,垂眸,指腹蹭了下桌面,改了说辞:“想亲你。”
“就只有这个?”程轻黎有点不依不饶。
时间过去很久,当时他觉得龌/龊的心思都已经被他实践,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说不出口。
“还有刚刚在洗台上干的事。”他直视她的眼睛,温和坦言。
程轻黎拉长声音“哦”了一声,轻快的语调试图把此时沉闷的气氛打散:“哥哥还有这么变/态的一面?”
蒋司修笑而不语,眼神清润,凝眸注视桌对面的人。
他的目光包含了太多东西,本来打算把话题转开的程轻黎不自觉顺着问下去。
她搅了搅碗里的面,声音放轻:“你当时很难过吗?”
蒋司修跟着她的话回忆,难过算不上,他这个年龄喜怒哀乐都不重,很难有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刻。
但当时确实很压抑。
“你那时候刚成年,我对你的所有成年人想法都让我觉得我心理有问题。”
他抬眼:“而且我从来没想过你也会喜欢我。”
他语调徐徐,把那段时间的事情摊在眼前。
“那两个月见了很多次章恒益,每一次剖析自己都会让我觉得有那种想法的我罪大恶极,但无论在咨询师有多忏悔,回到家里再接你的电话都还是对你有一样的想法,丝毫没有减轻。”
“我问过章恒益一些克制和转移注意力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