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绳索的保护,白玉京根本不放心顾行驰向上攀行。
顾行驰看着白玉京,那些浅淡的光亮像纱幕一样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那么柔软,柔软又无计可施。
顾行驰嘴唇动了动,几次三番想说什么,却都又吞咽回去,只转回头沉默地仰头望向那些极淡极淡、同水一样恍惚的光。都说太阳未出的时候,全世界都像一个梦,唯有月亮是真实的。但在这一刻,顾行驰却忽然觉得,连月亮都像是梦境,天亮后,他所一直坚持的希冀就要破碎了。
“你到底怎么了?”
白玉京收回视线,再次低头看向顾行驰,目光里有些担忧:“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脸色很差。”
顾行驰不想被这些消极的情绪影响,重重呼出口气:“没事,可能只是在地下待的时间太长了,一下看到外面的世界和光还有点恍惚。”
白玉京盯着他看了几秒,这一刻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顾行驰就像某种弓弦,只要轻轻一碰就会不自觉地颤抖。月光落下会颤抖,风声吹过会颤抖,哪怕是此刻和他对视的一秒钟,顾行驰也在颤抖。
“你在害怕吗?”
沉默几秒后,白玉京忽然开口。
顾行迟愣了一下,旋即苦笑:“很明显吗?”
白玉京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抱进怀中:“可能不是很明显,但在我看来已经很明显了。”
顾行驰埋在白玉京怀里,很深很缓地吐出口气,语气中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怎么办,如果我们出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变化,那该怎么办?我们还要深入吗,我们要到哪里去呢?”
顾行驰在这一刻突然开始后知后觉的害怕恐慌,会不会他一直所期待的那些,只是一场编织出来的梦,只是一场没有依据的空欢喜。唐易的虫人化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他依旧没有人类的思维与情绪,依旧是一个只能栖息地下不愿见光的怪物,但他却一直假装看不到,一直在劝慰自己会好起来。
白玉京闻言想说些什么,却听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响。他立刻将顾行驰揽在身后警惕望去,发现声源来自于身后的一只多尔玛。
两人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几秒后才看出点门道,这只多尔玛的方向与刚刚似乎有些不同。它正面面对的位置变了,这只多尔玛自己在原地转了半个圈。
居然真会动?这东西难道真是活的不成?顾行驰心里一惊。
白玉京也紧蹙着眉头盯了几秒,上前用手电轻轻敲击一下多尔玛的外壳,大概几分钟后,两人就又听一声轻微的响声从刚刚白玉京敲击的位置响起,同时多尔玛再次转动几寸。
顾行驰隐隐明白过来:“这多尔玛的身体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这东西会向着敲击位置移动,而多尔玛的石制外壳就只是个罩子,会因为里面东西的挪动而轻微转动。
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在这种石雕里存活这么多年,但他们连那种诡异的怪鸟青蛇甚至是水下龙神都已经见识过,所以即使多尔玛里真的养了什么千百年的老怪物,顾行驰也只会感叹一声牛逼。
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就凭这种转动速度,想从冬宫通道来到这里,得是猴年马月。白玉京想了想,认为这个地宫里面有很多繁杂的通道,四通八达,而多尔玛只需要通过那些较短的路径,就能来到这个地方。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猜测他没有说出,就是这些多尔玛的到来是被其他某个东西所操控,它们此时的出现或许是一种威慑,也或许是一种提示,还有可能,是某种未知的危险。
两人围着石台将四只多尔玛都看查看一遍,发现这些多尔玛的方向都有改变,全部改为面朝石台。顾行驰若有所思:“他们是不是在催促我们要快点开始祭祀了?”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