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要讲学,邱秋将狐狸犬暂时交还给谭云止,嘱咐他好好照顾,又说了讲学时,不可再有大声叫好,拍手掌这样的行为。
谭云止自是不愿,觉得这样没有气势,不能体现她与旁人的不同来,但邱秋极为坚持,便只能应允了。
众学子起来见过礼后,邱秋坐到最上方的矮几后面道:“今日我们来讲何为商道,诸位学子,可说说你们对商道的理解。”
学堂内一片鸦雀无声,无人起来回答,邱秋正觉尴尬之时,齐若溪站起身来,她依旧穿着一身绿衣,看着娇俏可爱,她扬声道:“商道,便指通商的道路,是外出回转之古道,是商品转运,商贸流通,商家经营之道。”
说完她鄙视的看了一眼不敢言语的杜奇峰,又朝着谭云止挑衅的翻了个白眼。
这回答虽然中规中矩,但邱秋很是满意,对她眨眨眼,狠狠的夸赞一番。
齐若溪脸色微红的坐下,谭云止的脸黑了,眯着眼打量齐若溪片刻,南山齐氏,果然够胆量。
邱秋以防出现刚才的尴尬情形,便不再提问,而是顺着教案讲下去。讲到商道与农道之别时,澹台明夏忽然站起来道:“先生,我对这段有疑问。”
她虽叫着先生,但看邱秋的眼神却极为轻蔑,脸上的挑衅掩都掩不住。
邱秋眼睛微闪,笑着道:“这位学子,不知有何疑问?”
澹台明夏道:“先生说商道与农道可相提并论,然而农道乃根本之道,乃生存之道,三域之人谁不吃食,三域之人谁不穿衣,劝耕养桑,才能富足城民。商道却不事生产,投机取巧,非但不能与农道并论,更是因商人的贪财逐利,不折手段,才有诸多纷争。商道大利天下的说法,真是滑三域之大稽。”
邱秋听明白了,这才是真正来砸场子的,澹台明夏这番言论将她在挑战台上的说法一并否决了。当着这么多学子,如果邱秋不拿出更有力的说法,只怕这商门先生也到头了。
谭云止等人却听得眉头一拧,这挑衅意味实在太重,这位新来的学子只怕不怀好意,担忧的目光纷纷望向邱秋。
抬起白瓷茶盏抿了一口,邱秋放下茶盏不慌不忙的问:“依这位学子的意思,便是人人耕田养桑,以足衣食,方才是正道是吧?”
澹台明夏道:“当然,只要如此,天下之人便都能吃饱穿暖,生活富足,便没有贫苦之民,只要没有了饥饿冷寒,亦没有了战争。”
邱秋笑了笑,这是在模仿她那句以商止战,拿着些拾人牙慧的东西,就想踩着她扬名,这澹台小姐未免太可笑了些。便笑着问道:“既然如此,那请问澹台小姐,这三域之内可有你说的耕田养桑,以足衣食之人?”
澹台明夏只当她无话可说,想从歪道上获胜,便道:“济门宋监丞便是如此,他与妻子,一人耕田,一人养桑做衣,所吃之食,所穿之衣皆是自己劳力而成。”
邱秋道:“那再请问澹台小姐,这宋监丞用的陶碗器具亦是自己烧制的吗?他住的房子亦是自己搭建的吗?听说这位宋监丞极为爱茶,他爱饮的云顶银针在数百里之外的云顶城才有,想必也不是他自己摘炒的吧。若不是宋监丞自己所做,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
澹台明夏脸色微白,邱秋继续道:“我听闻有这样一个圣人,为了治理泛滥的河水,太过忙碌,三过家门而不入,若这位圣人吃食要自己种,穿衣要自己织,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治理河水?同样的道理,天下的人都去耕田养桑,谁来打铁,谁来烧瓷,谁来当兵,谁来为官?商道的存在便是让打铁的能用打好的铁器换别人种好的粮食,各有所长之人,各行其是,方能各自专精,天下方能繁荣富强。”
这铿锵有力的话一落下,谭云止大叫一声:“好!”他身后的一群彪形大汉反应极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