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姜蒜都剔开,把白花花的鱼肉沾满浓稠的汁水,放到宁翼碗里,“我的没有。”
宁翼不耐烦地打手语,【吃自己的。】
小树乖乖地喔一声,但过一会儿又给宁翼夹一块。
吃完饭,姜野进去洗碗。
他是学徒,又是小师弟,打扫的活路自然落到他身上,反正没人帮他,活该!
“小树,跟迪伯伯拜拜。”
谢涿最近办好领养小树的手续,小树跟他姓,叫谢安树,也改口叫谢涿“爸爸”,小孩子很可爱,知道能改口时笑得捂住嘴,脸红地叫了声“爸爸”。
谢涿那么个大大咧咧的人,居然哭起来。
他牵起小树,跟宁安父子俩往回走。
原先租住的地方已经换了房东,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都不戳破,房子距离蒲公英大约十分钟的路途,外墙改造后还是挺漂亮的一栋小楼。
只是布局依旧陈旧。
没有独立的浴室,房间也不大,出门是长长的走廊,但是谢涿觉得特别美好,时常坐在沙发上踢开门,看着小树从这个房间跑到隔壁宁安他们的房间,阳光透过树影在走廊里摇晃。
很多在青山区长大的人都怀念这个童年记忆。
幸运的,他们的孩子也在这美好的时光里长大。
宁安带着宁翼洗完澡,走到二楼时闻到蚊香的味道,天气不是很热,只开了风扇,门口的防蚊帘被吹得轻轻晃动。
[爸爸,看什么?]
宁安收回目光,“没什么,早点进去睡。”
院外的路灯下,一个高大的影子站了会儿,等到二楼的灯都熄灭才转身离开。
路口停着辆超跑,看见车的瞬间,那种迷幻的不真实的甜蜜氛围被戳破,姜野黑着脸坐上车。
曹文生一脸不理解,“真的想过这种生活?”
姜野接过烟抽了一口,“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其实真的不怎么在乎物质生活,当年姜兴修说要离开可以,脱下姜家赋予的一切东西,姜野怯懦了,他以为很难,但事后他发现一点不难。
物欲最横飞的时候,出行全是私人飞机。
谈最高额的生意,吃最昂贵的食材,住最奢华的酒店,但是姜野的内心没有一天宁静过。
反倒是最近几年,只是看着二楼的灯熄下去的一瞬,他的内心都会满足得不得了。
“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耗下去?”曹文生觉得不可思议,他跟谢涿也走到人生的分叉口。
二十八岁,算不得年迈,但也不年轻。
曹胜已经把公司大部分业务交给他打理,庞大的商业帝国,复杂的人际往来,频繁的会议和出差,曹文生需要定下自己的婚姻,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他打理方方面面。
而这期间抛来的橄榄枝不知几何。
不管他有没有那个意思,也接二连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了几次亲,有他特别喜欢的类型,也有一看就贤惠能生养的,没有想不到的。
只要曹文生愿意,分分钟钟就能原地结婚生孩子。
而谢涿方方面面都不符合曹家的择偶标准,这些年父母不拆开他们,但随着时间推移,不用他们说,曹文生自己都知道谢涿不适合他,方方面面都不适合,性别特别不适合。
甚至连谢涿自己都是这个意思,早早捞够钱,还领养了儿子,就等曹文生提分手,他立马就能拍拍屁股走人,而且转身就能过起人人羡慕的小富翁生活,左手一个十八岁,右手一个体育生。
曹文生自己都不明白,像谢涿这种无情无义的无底洞,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到底希望有个什么结果,是不是人家要死要活说离不开他,他就满足了,转手给个几千万分手费,开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