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几乎瞬间想到一个可能,而姜野一贯行事风格也让宁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他觉得心寒,轻轻地说,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意。
“向木让人殴打了高妈妈,重症儿的康复仪器差点被毁坏,蒲公英已经拖欠员工两个月工资,孩子们被吓得半夜频繁惊醒……”
宁安每说一句,姜野的眉头就皱起一分。
他知道向木找了地痞流氓去闹事。
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宁安的指甲几乎陷到肉里,他看着姜野,失望透顶,连借不到钱时都没有这么失望,他说,“姜野,是你暗示向木这样做的吗?”
“你怎么不去死。”
地上散落着四分五裂的瓷器。
半个小时前,它们还是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在宁安说出去死那句话的五分钟后,它们成为没有价值的一堆废物。
姜野将人压在桌面,大手狠狠掐着宁安的脖子,黑沉沉的眼睛像一片冻土,“这句话你是不是早就想说,你是不是跟姜兴修一样早就希望我死掉?”
宁安被掐得说不出半个字。
双手拉扯着姜野强劲有力的胳膊,无论他如何扑打,都撼动不了那恐怖的力量。
窒息的尽头,他似乎嗅到死亡的气息。
再次恢复意识,宁安发现自己还躺在桌子上。
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
秋日阳光照得满室温暖,风却带着北方的寒冷。
那寒冷绕过宁安的双腿,一路向上,宁安心头升起强烈的恐惧。
他看见站在两腿间残忍的姜野。
男人有条不紊地解开浴袍,露出狰狞的欲望。
毫不吝惜拉住他光.裸的双腿,往下猛的一拉。
被遗忘的场景瞬间蹦出来。
它们原本模糊不清,仿佛被隐藏在记忆的尘埃里。
却在这一刻纤毫毕现。
水泥台阶在岁月里被磨得光滑蹭亮,白色墙面已经发黄,上面写满各种电话,还有广告被撕掉后留下的胶带印,脚印重叠得到处都是,告诉人们曾经住在这里的人也年轻鲜活过。
宁安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将这些细节记得如此清楚。
似乎只有像刀刻似的印在心底,后面的痛苦才能被抹除。
与那些人碰面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
宁安的生活又恢复如初,仿佛六七月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像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他还是蒲公英长大的孩子,而姜野是即将飞向彼岸的家族继承人。
或许就像那些人说的,姜野只是喝醉酒不小心犯了个小错误,这在姜野漫长辉煌的一生里,兴许只能算个失误。
姜野不可能跟他发展出什么。
他们让宁安忘记这件事。
因为宁安当时也喝醉了,无法判定行为中是否真的存在不自愿意愿。
宁安难堪地听着对方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剖开了逐段分析。
感觉到自己一次次被碾入尘土里。
但好在他走出来了,他等不到姜野的一句道歉,但是他走出来了。
直到一个电话打到手机上。
是胡毅的电话。
电话里胡毅的语气少见的紧张,“宁安你在家吗?方便来我这里一趟吗?”
宁安刚兼职回来,最近气温起伏不定,八月又是金市的雨季。
不清楚是前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还是兼职太辛苦,宁安觉得最近很疲惫,他看了眼外面昏沉沉的天色,“发生什么事情呢?”
胡毅似乎咽了咽口水,“我家外面好像有个陌生人,已经待了好一会儿,我父母去走亲戚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看一眼?”
胡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