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勾起笑容,“看,这不就脏了!”
曹文生嘴里的劝解适时咽了回去。
他将两百元塞进宁安手里,语气不明地叮嘱,“麻利点。”
宁安迟疑了几秒。
但手掌里的纸币很新,戳痛他的感官。
提醒他现在需要这些钱。
宁安翻出干爽的毛巾走向茶几。
他只能做初步清理,将酒水吸干净,处理酒渍则不在他能力范围内,需要汇报给店长。
店长会跟客人商议赔偿问题。
后续再请专业的清洁队祛除污垢。
宁安甚至考虑要不要提醒曹文生地毯可能有点昂贵,但姜野的朋友似乎不差这点钱。
眼前出现一条修长的腿。
没有丝毫移开的打算。
迟钝如宁安这下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对方没有针对自己。
他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显得畏惧又胆怯。
好像对眼前这个人怀有愧疚。
“我抓住蒋亮了。”
宁安的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
那种被蛛网般雨丝缠住的黏腻窒息感再次降临。
姜野堂而皇之坐在沙发上,看着宁安以一种卑微的姿势跪在面前的地毯上,没什么变化的脸沉默而木讷,却与六年前相去甚远。
那时候的表情也不多。
脑海闪过自己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低下头时,这张白皙柔和的脸上只有眼尾是红色的。
就像此时白色地毯沾染上的酒渍。
姜野心头猛跳,将这个突兀的画面从脑海里挥去。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曾经亏欠过他的,陷害过他的,设计过他的,姜野一个都不会放过。
包括宁安。
宁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继续拿干毛巾一点点吸附融进地毯里的红酒。
“他承认一直对你进行言语侮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次,宁安动作都没停,努力用毛巾吸附更多的酒水。
他不清楚姜野为什么要在六年后提及此事。
蒋亮的那些欺辱行为对他来说其实无关痛痒。
高院长的脱敏训练对他们这些人起到很大正向作用,蒲公英还有一些残障孩子,例如兔唇,白化病,听损,这些人在成年后必须走进社会。
他们比宁安遇到的障碍多得多。
因为一目了然的残缺会让他们得到同情的同时也收获到歧视,那些浅显的粗鄙的歧视已经少了很多,更多的歧视是无法明示的。
招工的不同,婚嫁的不同等。
当然好心人还是很多。
但宁安很清楚,他们需要的不是同情怜悯,也不是等同歧视的区别对待。
他们只希望能像普通人一样一视同仁。
但很难。
高院长冷酷到近乎偏执的脱敏训练让很多轻微残障顺利走进社会。
也帮助宁安在六年前顺利度过上天给他开的玩笑,并在之后无数次遭遇困难时,又一次次站起来。
所以,蒋亮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有什么意义。
甚至把他推搡在地又能怎样?
不会让自己的境遇变得更差。
也不会让蒋亮一夜暴富。
或许这就是正常人常说的冷漠。
但宁安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施舍给别人,不是他吝啬施舍,而是同情心本无任何用处。
姜野一直盯着宁安,可惜从那张沉默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想要的表情。
“他还承认指使自己的弟弟一直在校外欺辱你。”
这个宁安记得,除去泥块苔藓,蒋亮的弟弟还喜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