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芙蕊(3 / 4)

划——

周骞被色欲冲上头,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血从被刺伤的地方流出来,他怒不可遏:“贱人!你敢伤我?”

殷乐漪惊慌失措地往帐外逃去,身后披风的一角被周骞扯住,她颤着手指快速地解开了系带丢了披风,周骞被带的往后摔在了地上。

外面负责看守的士卒只愣了一下,便立刻意识到战俘逃跑,高声唤人追捕:“抓捕芙蕊公主——”

殷乐漪不敢回头,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若是不想遭受周骞的折辱她便只能不断地往前逃跑,哪怕绣鞋一次又一次的踩进雪里让她冻得麻木,她也不敢停下来喘息。

她慌不择路,误打误撞的逃到了军营的出口,心中陡然出现一丝希冀,还想要逃得更快些。

一支箭矢突然从她正前方破空射来,她吓得腿软一下子跌进了雪中,那支箭矢正正射进她脚边的雪地里,距取她性命,不过毫厘。

殷乐漪瑟缩着脖颈,惊魂未定的朝那一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高头骏马之上,挽弓的少年骑在马背上,他将手中的弓随意地递给身后的随从,紧接着单手勒着缰绳,不徐不缓地骑着马向殷乐漪的方向走来。

风声猎猎,少年以银冠高束的马尾在脑后随风雪飘动,往下是一张极佳的面容,剑眉星目,五官深邃,极具侵犯性的长相,仅一眼便能让人过目不忘。

他骑马的身姿挺拔修长,似雪中松柏,骑马踱步间的举手投足,具是一派浑然天成的风华英姿。

偏生他那发色是罕见的白,往他那张俊逸的面容上平添几分妖冶。

但他眉眼却又是极冷的,其间又藏着一丝不容人忽视的贵气,既像是最锋利的刀剑,又像是最冰冷的玉石,不掺杂半点情绪,携着身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他的马在殷乐漪面前停下,他身着银白色的甲胄,上面的鳞甲淬了日光,光彩刺目地厉害。

这是一军之中身份最高的将领才有资格穿戴的甲胄,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参见少将军——”后方前来追捕殷乐漪的士卒,齐刷刷地跪下。

陆乩野眼帘微垂,自上而下的瞥着跌坐在雪地里的少女。

细雪落于她鬓间、睫羽和裙角,衬得她那张苍白的脸更显病色,微乱的鬓发被风雪吹得紧贴她的颊。

她眼眶红着,眸中含泪,手里却紧攥着一支带血的簪子,任纤细的身子在寒风里颤抖着,罗裙陷入雪中,脊背却仍旧直直地挺着,固执地不肯失了她公主应有的仪态。

可此时的她,比起公主更像一朵陷进淤泥里的芙蕖,纤细羸弱的身姿只需一点外力,便能将她折于这寒天雪地里。

陆乩野的眼神从她身上冷淡地一瞥而过,询问四下:“谁是负责看押她的人。”

琮琤如泉的少年音,本该沉沉悦耳,可他的声气却毫无起伏,只莫名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寒意。

几个士卒从人群中走出来,在陆乩野的马下行礼跪拜道:“少将军,是属下负责看押芙蕊公主……”

他眼角扫过这几个士卒,这几人立时噤若寒蝉,对他惧怕的恨不能将身体埋进雪地里。

陆乩野朝后方的随从伸出手,随从立刻恭敬地将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双手奉到陆乩野的手上。

他接过枪的下一刻,便利落地手起枪落,扫出一阵枪风,那几个士卒连哀嚎声还未来得及发出,便接连轰声倒地,鲜血四溅,瞬间染红了殷乐漪面前的雪地。

殷乐漪被吓得整具身子都僵住,这些士卒是他们魏国的人,他尚且能面不改色地斩杀,那企图逃跑的自己落在他手里又会是怎样惨烈的下场?

她尚来不及细想自己该面临的残酷处境,陆乩野便已提着那杆沾了鲜血的枪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