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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88560 字 1个月前

不下心,“你一孤弱的女流,他们可信你?”

“信……”范碧云回头,话说了一个字,瞧此人一无所有的孤绝模样,忽心里升起个不成形的念头。

总之他也用不着了。

“未必全信,官家有何信物么?”她改了话头,蹙起眉,思索的架势,“您随身的物件?”

郭禧摸摸索索浑身上下抠了半晌,脑子也不知转到了哪一节,便开始宽衣解带,“朕血书与你一封衣带诏!”

范碧云嫌弃得不行,还得拦着他劝,“那、那兆头不吉,换一个吧!玉佩玉带、发簪?”

郭禧的确有一枚玉佩,那玉色洁白,通透得如日辉耀映雾岚,上雕栩栩如生的四象纹样,贵不可言;范碧云曾见过不止一次,到此时也还缀在他腰间,并未被禁卫取走。

他摘下玉佩,有些犹疑,“此物不如朕的亲笔手书……”

“足够了!”范碧云双目湛亮,激动得面颊发红,将那玉拿了,敷衍地安抚:“官家且忍耐两日,往后便好了!”

御用之物,尽是无价之宝。她想,单得了这一枚玉佩,她何愁换不来千八百贯?到那时,便远离洛京,寻个繁华的州城,买房置地,再招赘个夫婿,她一样能出人头地。

郭禧仍欲与她叮嘱,她却早已背过身,将玉佩深深地纳在怀中,头也不回地离了这暗无天日的牢笼。

第143章 第143章归归与去去,俱是在歧……

人,一旦生出希望,连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自范碧云走后,郭禧不再浑浑噩噩,陡然间有了些光彩,在不见天日的灵光殿里,既恨又盼地数着时辰。

禁卫按时与他递入饮食,他便凭此瞧见外头天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再一日,晚食送过,他盘腿在床,心中便一点一滴算计起来。

不知卞卿究竟怎样来救,那外头禁卫也不知是被买通或悉数杀尽。总之,无论旁人如何,他身为帝王,候臣子来时,必得气概风度一应不减。

想到此处,他便又急急地起身,抻了抻早已褶皱凌乱的衣袍,又勉强拿指头梳拢了蓬乱的发,愈发焦急地渴盼起来。

酉时,戌时,亥时,子时。

正当他以为是否自己太过心焦、而错盘算了时辰,咔哒一声,外头门开了。

也不听禁卫如何声响,却有一轮光晕鬼魅似的飘了进来,四下阒然无声。

郭禧心中猛地一跳,眯着眼,才瞧见那光晕外的轮廓,原是一人手执灯盏,无声无息地走进来。那光火随着脚步雀跃,映亮了近在咫尺的一张平静的脸庞。

哪怕在如此诡异的幽深之中,那一张脸也仍是隽秀风雅,带着几分与世无争的柔和。

“你!……”郭禧却失声,紧后退半步,又忍住,露出了切齿的恨意,“元羲!如何是你!”

与此同时,心底里张皇而飞快地盘算起来:他为何来了?如何此时会是他来?难道……

不,不,不。要么是凑巧,要么是他听着了什么风声。郭禧如此安慰自己。

“太上皇。”元羲在内室之中,铁栏外,与他不远不近地峙立,“您为何大惊失色?难道料想有除我以外的人来?”

郭禧按捺下一闪而逝的慌乱,冷笑一声,“这样的鬼地方,以你如今高高在上,又来作甚?难道便为了奚落朕?”

与他相反,元羲从始至终也不见一丝紧张,平静得有些死寂。他道:“太上皇智卓武功,不会料不到我所来何事。”

他将那一支烛盏搁在脚边地上,眉眼间多了令人瞧不真切的幽暗,令人无来由得不安。郭禧瞧见,他从所怀袖中取出了一只精细小巧的玉瓶。

郭禧直勾勾地瞪着他,从惊慌到不甘,又无端地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