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30(25 / 31)

惜奴娇 烛泪落时 74877 字 1个月前

孔火辣辣地疼,又气又臊,呜呜哭了起来,又满面地哀求,“我毕竟是你母亲,二十载骨血养育,纵有些不是,也都是为了你好!你便为了那一不值钱的小……”

话出一半,却又止在了他如薄冰般雪亮却寒凉的眸光下,期期艾艾:“……那女子……你怎能为她一人,断了骨肉亲情!你这样胡为,岂非也断送了自家的根基!父兄皆在朝,才好……”

“母亲教诲的是,念在咱们骨血亲情的份上,儿子纵有些不是,还望您涵让。但归得乡,必不使您困顿劳苦。”元羲打断她的话,亲自扶上马车,外人好道是一出母子情深的场面,唯有挣脱不得的刘氏清楚,那只手钳制的气力有多大。

她畏缩地望着儿子,望那个曾无知无觉被揉在手心、蒙在鼓里、对父母敬重孺慕的少年。晨曦洒在他肩头,落下一片阴影,高长

的身形如雪砌玉山。刘氏才恍然发觉,他不知何时已挺然长成,温雅淡然的外表下,早已侵染了浓重的冷峻与阴翳。

她既愧疚,又愤怒,更有恐惧,带着一层又一层的不甘,随着辚辚的车马走远了。】

从此元羲便是独自一人。他像一只风筝,亲自斩断了做根基的丝线,却又乘风飘摇直上,执意越飞越高,并且心中十分清楚,直到断裂坠落为止。

在坠落之前,他将登上那不胜寒的高处,心中既无原则,也无敬畏,也许还剩残留的一点牵挂,愿借好风之力,送她一程。

元羲随她去观了嫁衣。

外袍是一件厚重繁复的深青鞠衣,为天子特赐命妇规制。应怜本有些难为情,元羲却坦然,左右瞧瞧,评道:“太暮气了,压人,你穿浅的好看。”

“嫁妇都是穿青,哪有穿浅的?”应怜噗嗤乐了。

两人观量一番,指指点点,仿佛幼时得了件新奇的玩意儿,瞧个新鲜。

应怜心中不知如何,又隐隐地可怜他,想劝慰却无从开口,思想半晌,终道:“要不,我穿一回你瞧?”

元羲欣然,且道:“是了,真那一日,宾客芸芸,你又得掩扇,我恐怕见一面春山也难得,实在可惜。”

应怜便不扭捏,任敞着门窗,将鞠衣披穿在身,并未换头冠裙钗,权且与他一观,见他瞧得仔细,不禁问:“如何,还过得去么?”

她绰绰立在前,淡金的光辉映入室,流转在锦绣的丝衣上,使得那白鹤环翔、奇花吐蕊。无限瑰姿艳丽,却都不如她婉转无瑕之貌。元羲不错漏她容态一分一毫,静静的片刻后,长舒了一口气。

“我此生之愿足矣。”他唇边轻松地扬起了一丝笑意,极短暂的一刹那,又使应怜仿佛瞧见了那个白马玉壁的少年。

应怜眼眸微微湿润,与他相对而笑。

她如轻舟白水,绕过叠嶂千重,郁郁青山终遮不住,明光盛放,与他背离而去。

第129章 第129章两情相好方为姻

单铮的宁德军与郑武陵的边军合师北上,一路来也遇到官兵拦阻,却势如破竹,节节得胜。到七月末,后头刘升的禁军虽终于召回集结,却已不敢轻动。

“他是最后一支劲弩,如今箭在弦上,迟迟不发,只为咱们一旦攻取洛京、与京中所剩的兵马相持之际,他好趁势夹击。”单铮抽丝剥茧,于一堆杂乱的斥候信报中推析出。

郑武陵也作此想,十分赞同,又哈哈大笑,“兵者,刃也。他握这样一柄利刃在手,也不怕伤了自己!也好,他不发兵,正予了我反间计的时机。”

单铮稍一深想,略略拧眉,想到什么,一时却未言语。

他身旁的郭显也已料到,道:“我那三哥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主,急躁易怒。刘升倒是个战将,也忠心,我反不忍将他推至绝境了。”

话如此说,计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