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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烛泪落时 74877 字 1个月前

事!那赵……赵……”

“赵芳庭。”幕僚提醒,“字玉笛。”

“赵芳庭!”刘升目中陡然射出志在必得的光芒,“是了,他与单铮从来焦不离孟,此次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连心爱之物也顾不及了。咱们只穷追这一支贼兵即可!”

当下使人马不停蹄传告后方大军,向此处进发。像是要印证他此一论断,一日后,另一支北上的贼军之处,回来了自家的斥候,带着一封简短的密信,交予刘升。

刘升匆匆览过,大喜道:“果然,六王说动了一支贼兵归附,咱们所言不差!传我号令,咱们拨出一支人马——不要精兵,精兵还得留着与我剿匪——三千即可,护保六王回朝……无需与他过密。六王如今身份尴尬,我但求无过,哪盼什么功劳?”

三千人领命而去。刘升留在此,继续紧追那一支即将溃散的逃亡匪兵。

“追上来了?”赵芳庭望来报信的斥候。

这斥候污泥满脸,衣衫早已瞧不出本来颜色,褴褛不堪,望面容甚至辨不出是二十、三十或四十的年纪,唯有两只眼绽射出精明冷静的光亮。

军中必不可缺查探情报的斥候,做这一行当的人挑之又挑,首先要久经沙场,懂得军阵、辎重、行伍队列;其次性情沉稳、头脑灵活;最好后方留有家室,才能确保忠心。

他眼前便是这样一个斥候。

那人报说了所见的一切,不掺一点自己的看法,同以前无数回那样,报过便要离去。

这一回赵芳庭却叫住了他,“你可探出他们因何而笃定是我这一支?”

斥候道:“……惭愧,卑下进不得他营中,无从探知。”

赵芳庭并未怪罪他,反常地却也未遣他走。于是斥候只得干立在他身畔,间或瞧一眼比自己形容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主帅赵芳庭。

他们刚吃了一次败仗,好容易重新集结了散失的人马。赵芳庭命令向西而去。可向西是去哪里,谁也不晓得。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甚至一生从未西去过这样远的地方。

“也罢,拿这话问你,我是在欺负你。昨日追战之时,你尚不知在哪处探信呢。”赵芳庭笑了一声。

时值天晚,他们宿在一处滩头,脚下是粗粝的石子与河水。周围有来来去去拾柴生火的士兵,从此经过,并未瞧见搭得简易粗陋的木棚中的他们。

木棚中有松明火把,映亮了赵芳庭瘦削却平淡的脸。

“他们拿了我的玉笛。”他道,“真聪明,连我都没想到这一节。是我小看了她。”

斥候听得半懂,沉默以对。

赵芳庭忽然又问:“你叫什么?”

“卑下陈松。”斥候道。

“陈松,”他问,与军阵毫不相干,“你可有家室?”

陈松回答:“有母亲、妇人在江宁,无儿女。”

“会有的。”赵芳庭点点头,闲叙了几句,“会有的——待你回到江宁,一家团聚,过个二三年,儿女便都有了。你那妇人……”

他截了截,似是觉着这样谈论人家妇孺不大好,转而又不知想到什么,神色轻松起来,“对你浑家好些。妇人么,都是属黄蜂的,你亏欠她一点,她扭过头便蛰你一下……”

他说得怅然,可斥候陈松还是听不懂,有些莫名其妙。

说罢多时,赵芳庭叹气,“你去吧,谨慎些,别丢了命。”

斥候领命去了。

六月的夏夜湿热,河滩的夜雾水汽漫进木棚,空气黏腻窒闷。时常有人来覆命、来问询,赵芳庭无暇想他的心事,索性出了棚,立在河滩旁,望四面环山绕水的地形,想今夜之后的攻守,最后才望见今夜星繁月浩、山水空阔的美妙夜色。

西凉府是郑武陵的边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