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人头地,一时却不得其法。
赵芳庭便因此私下里找上门来,道:“我知掌事心事,特来为您出一计,好捧您在天王跟前出一出风头。届时您若高升,可别忘了我这小小的谋士。”
“是何计策?”许掌事果然上钩。
赵芳庭便凑过一颗滑不溜手的脑袋,与他嘀嘀咕咕了半晌。
“您只消往天王跟前献策,言道可劝降那僧人,做成了这一件,可不是十分的功劳?天王必定大悦,倒时还怕没您的好处?这差事瞧着难,可您只管交给我……”
许掌事听罢了,半信半疑,“那僧人可是这般容易能降的?你若做不成,平白连累了我。”
“如若不成,您只管要我的脑袋!”赵芳庭胸有成竹,“只是还得烦您将他从狱里弄出来,那么个污七八糟的地儿,我那女娘可施展不开。”
许掌事还是犹疑,“不可,他若跑了怎生是好?”
赵芳庭心底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愈发恭敬,“那简单,锁着他手脚不就成了?”
一番话果然说动他,有了立功高升的饵在前,此人便心甘情愿套上嚼子,驮着赵芳庭往前走了。
应怜自然领了这一件差事。
一切都在私底下、见不得光的地儿,有条不紊地进行。她所要做的并不多,不过在妆镜前,细细地墨扫了眉、胭脂染了颊,唇上一点绛色匀透;又换了锦罗绣襦,杏黄云烟的交领掩映下,微露妃红抹胸一痕,敞身窈窕的褙子下,轻红系带掐得一把柔软腰肢,蝶恋花郁金裙、珠玉凤头履,顾盼淑静、端庄无复。
折柳为她挽了髻,将珠翠帘梳饰在一顶莲花轻纱冠旁,已是十分惹人,却见应怜于发心里又簪了一支青翠的闹蛾,便笑问:“这是上元的样式,你戴它作甚?”
“我就爱这一支。”应怜道。
折柳也随她,穿戴毕了,切切地叮嘱不可教人听漏了口风。此一回去,她是“美人计”的美人,可不是宗契识得的那个应怜。
“我都省得。”应怜答应。
折柳便又递来个食盒,里头盛着酒食,望望天色近午,便好好儿地送了出去,依赵芳庭的吩咐,到了一座僻静的院子。
这是许掌事特特吩咐的,好避人耳目,只将几个心腹安置在那处,看守着宗契。
应怜得了一块腰牌,见了看守人等,便摆出来,重重守卫放过,一层层愈发近了小院。
她心中砰砰狂跳起来。
喜悦、担心、忧虑,甚至惶恐,一遭遭从心底里游了个遍,最终停在了院里屋外。
那里头便待着他,她终于能再见着。
折柳早已等在庭院里,并不近前;应怜提着食盒,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屋门。
第93章 第93章思卿逢卿意态狂
里头到底黯淡一些,秋燥在此间简致的陈设里十二分铺陈开,应怜甚至仿佛闻到了散漫、游荡的浮尘气息。
这屋子许久未有过人,也不知他住不住得惯。
她先关了门,将食盒摆在桌上,目光扫了一圈空空荡荡,又入内室,便瞧见了心心念念的那一人。
床帏幔帐掀开,洁净无尘。他盘腿坐于薄薄天光之中,身如山岳,岿然不动,如亘古纡坐的一尊雕像,手臂搭在膝上,阖着眸,便显出静而孤峭的气度。
食盒、脚步,皆有动静,他却未睁眼,仿佛一切与己无关,阖眸隔世,不见红尘。
这画面落在应怜眼中,如积沙入水,一点点沉下,蓄进心底。她一刹竟生出一种至为虚幻的、不真切的眩晕之感,仿佛这光景与无数次魂梦中重合,以至有几分恍惚,分不出这一刻是否也在幻梦中。
脚步违着她的心意,一步一步上前。待那眩晕感褪去,她再度落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