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退出来,在他唇畔细细地喘息,眸中已氤氲了一汪春水般的柔软,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道:“走吧……只是坏了你声名。”
宗契着了魔似的,指腹轻抹,将她唇畔那点酒液抹掉,便揉过了她更为嫣红饱满的唇,指下炸开惊人的柔软,蓦地惊醒,指腹间烫人的灼意,激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更紧密地搂住了她。那身躯软绵绵的,没一点筋骨,仿佛也在发烫,隔着衣料传来急促起伏的呼吸。
四邻席边窃窃传来私笑,也不知笑谁,宗契只觉尽是在窃笑他二人,也不环顾,热血一潮又一潮地向满身涌。他耳中只听见应怜的嘱咐,想也没想,将她一把抱起,听得她惊呼一声,也不驻留,大步便向外而去。
第95章 第95章看取鬓边簪,凭猜度,有……
他们走出廊庑,走出高张灯彩的光曳处。即便落入阴影,应怜仍将脑袋埋在他颈边,仿佛依然能听见四面八方指指点点的哄笑,久久不愿抬头。
宗契的步履不停,心跳与她的一样,猛烈地跳动连成一片。她脸颊贴着他颈项,几欲听见他筋骨血液的鼓噪流淌。在这样一阵阵头晕目眩之中,应怜却又生出了一种惊恐。
她不计后果地缠上去,教他如何看待自己?
再有多少理由,她都不该如此轻佻。他会着恼,会以为她学了些浪荡的手段,会感到自己受了侮辱……
“我并不轻浮。”他们走入幽夜之中,应怜心头急跳,沮丧地闷在他项边道。
宗契微不可察地一顿,低低应了声,有些哑,听来莫名使人脸红。
他似乎忘了放她下来,仍腾空抱着她,向住处而去。
应怜贪恋他坚实怀里的暖意,任由他去,一时间,觉着自己与他离得如此接近,只几层衣料的距离;一时间又觉着他们从未如此远离过,那是两颗心之间,毫不相通的隔阂。
她吞吞吐吐,断续地解释:“我从不曾……未与人如此。这是第一回……哪怕元羲,他、他也从未……”
脸愈发地烧起来,她越描越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你与他……从未亲近过么?”沉默一瞬,宗契低沉却迟疑的声音耳畔道。
应怜一急,“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与他虽有过婚约,但再要守礼不过,何曾这样逾矩!”
夜风吹得重重庭院里寒凉起来。宗契微微发怔,末了笑了笑,不再方才那样紧绷,“……与我便不守礼了?”
他只随口一句玩笑,察觉应怜赧然无语,便轻轻揭过了此事。
到得院口,他才将她放下来,眼见着夜风吹拂她晕红的脸颊,鬓发被揉乱,扫了两绺在唇边,那唇微微抿着,饱满而无意识地撅起一个细微的幅度,仿佛还残留堂前亲吻时的润泽。
她拘谨无语,半晌不吭声。宗契终叹了口气,渐渐鼓噪的心绪缓和下来,对她颇有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忍不住将她乱散的发丝拂到脸旁,触手
细腻如脂,爱之不及。
“下次莫要如此了。”他轻轻道,“不值得。”
应怜低头不语,发间那支碧翠闹蛾轻颤,翅翼银丝划过院中灯火,碎金的光芒烁烁。她不解那句“不值得”究竟是为什么。
哪个不值得?宴席,还是他?
二人一同回屋,照旧应怜睡在外间榻,关上门来,并不同屋而眠。
方才那一阵闹,宗契便怎么也睡不去,硬挺挺躺在内屋床帏里,却翻覆回想着她渡来酒的那个吻,唇舌的缠绵、颊面的幽香,甚至颤盈盈的羽睫。
指腹下微摩挲,仿佛仍有她唇畔的腻滑绵软,越想便越是心浮气躁,又愈想得深,又仿佛见着那一支被她寻来戴上的闹蛾,青纱颤巍巍,仿佛若有情,却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