秾李近况。秾李道:“上回的信你们已收到了,朝廷发了禁军八万,来拿咱们。吴县是待不了了,好在禁军调度迟滞,咱们一走,如今入了太湖,他们又得好一阵子才及反应,又不善水战,如此一来,给了咱们喘气之机。啸龙将军此时正在太湖,使海底蛟罗大王发到扬州,愿攻下那一城;只是事不协,折兵损将,败退了回来。”
说罢,却见众人面面相觑,有的讪笑,有的不屑,而赵芳庭却皱了眉。
他手底下一个小将李三郎先道:“什么禁军八万,以那拨人尿性,恐怕满打满算也就八千,何必惧怕他至此,竟弃城而逃!”
“话不可如此说。就算他来八千,咱们统共又有多少?不过一万而已!”钱美道,“吴县又不是个要冲,地儿太小,施展不开,教我说,走了也好。倚着太湖水险,就是一步妙招!只是怎么令罗二郎攻扬州?他这人最是贪淫,去了必没好事!”
赵芳庭叹口气,“人家去了都去了,咱们发哪门子牢骚。我单铮哥哥如今可还好?”
秾李却摇头,目中流露几分焦色,“我来,就是为了报信,啸龙将军恐对单将军不利,赵大官人,你可速回太湖,想一想法子!”
赵芳庭大惊:“我不在这些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又怎得知林江啸要害我单哥哥?”
秾李便将往昔几月发生的事,一样样说来。
原来自去年底单铮带人与林江啸合归一处,起初亲近热络,彼此无事;时日久了,便显出不合的苗头来——单铮为人豪爽,直来直往惯了,将士里人缘颇好,却不媚上,素日看不惯林江啸同来的那两个结义兄弟——一个唤作“下山虎”孔奚、一个便是罗二郎——嫌他们欺上瞒下,百般怂着林江啸享乐。
得罪了小人,他在林江啸身边,哪还能讨得了好。林江啸受那二人挑拨,愈发对单铮起了忌惮心。
“这一回罗大王攻扬州前,单将军言道,他往常每入一地,便如蝗虫过境,纵兵士劫掠,害民甚多,搅得如今来投的百姓愈发地少,咱们失了民心,便长久不了。啸龙将军碍着他的面子,两下为难。多亏了军师折中调和,给罗大王下了军令状,约束士兵、安抚百姓,这才使得他去攻扬州。”折柳道。
军师与林江啸同姓,名“文贵”,从前正是吴县的主簿,自归了义军,多出善谋,很得军中上下敬重;为笼络罗大王,计策约束之外,又为他出了一计,教到了城中,只管借“伸冤”的名头,拿城中富户开刀——既得了实惠,又不伤百姓,届时财物分出一半犒赏士兵,士兵也就不再起劫掠的心思了。
本是两全其美的计谋,无奈碰到个舍命不舍财的主。罗大王临了起了敛财之心,压根舍不得拔一毛分与手下将士,他自捞得盆满钵满,教手底下三千人眼巴巴看着。将士们恼起来一合计,竟生了哗变。
罗大王命大,带了贴身十来个喽啰,抢出一条命来,屁滚尿流逃回了太湖。
义军兢兢业业,勉强拉到一万人,这一下,就去了三千,气得林江啸差点没拔刀砍了他。只是那罗大王也有邪招,剩了十几人逃命,他竟还带了个妓。女回来,一狠心,花玉一般的女娘也不要了,献与了林江啸,要她吹那枕边风,为自己日夜说好话。
秾李说到那妓。女,顿了顿,迎着赵芳庭,道,“你认得她的,便是从前青玉阁的白露。”
“噢!那甜嘴蜜舌的雌儿!”赵芳庭眼也没眨,便忆了起来。
说罢,见众人皆望着他,他讪讪,拱手请秾李继续说下去,“我不过这么一说,她哄人惯来有一套的。”
秾李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总之如今他们里里外外围了啸龙将军,挑拨离间,因此与单将军之间便愈发僵。折柳姐姐怕他们内讧闹事,紧将我派来,知会你们几个,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