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云的性子,一定不会跟我们走。
你知道她的,一路走来,你也给过她那么多希望才撑着她走到现在不是吗?如今,这份希望你我都给不了。
只有林清岁,她能给。”
萧岚望向她,要强了一辈子,终于还是卸下了一身重担,靠进周语墨怀中,无论自己未来是否能接受周语墨的安排,也想安于这片刻的松弛。
她从来没有过的松弛。
只是,江晚云的情况并没有随着苏醒好转,而后几天几乎不吃不喝,气息一天比一天微弱,醒来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减少,医院连下了好几张病危,最后无奈劝告萧岚她们不如带她回家,让她好好度过最后的时间。
元旦前一周,江晚云被接回了家。
她们从医院后门隐人耳目地离开,却还是发现家门口围了很多人。
林清岁站在人群后,看着江晚云坐在轮椅上,毫无生气地被人推着走。
犹如初见般的一袭白衣,加以病中越发白皙的皮肤让她几乎要和光融为一体,坎肩围着瘦弱的身子,藏去了萧条,只剩下温柔。
她从容面对镜头,没有躲避,也没有迎合。只低落着双眼,无神地坐着,被吴秋菊推着,由萧岚散开面前的簇拥,从众目睽睽中穿过。
林清岁却看见她满身伤痕,满心疮口,心疼得再也忍不住躲藏的目光,灼灼盯着她。
不寻常的眼泪和抽泣声引起身边人的注意,镜头一下扭转向了她:
“林清岁?哎!是林清岁。”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镜头和目光,质疑和非议,也纷纷如落石般砸向她。
“林清岁,可以正面回应一下你另攀高枝,踩着自己恩师上位的传言吗?”
“林清岁,听说元旦已经定下来你首演风辞,现在江晚云醒了,这件事情会有变动吗?”
“你是不放心,怕江晚云醒了这件事情还有变动才过来看看的吗?”
“林清岁,林清岁,请正面回应一下!”
林清岁眉间紧凝,仰首寻望,只为了不被挡掉看江晚云的视线。
江晚云从她眼前经过,如同相隔万里,原本无动于衷的面色还是忍不住为她侧目,却只是轻微一瞥,依然没有叫停移动的轮椅,无悲也无喜地回过了头,进了庭院。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她的师父了。”
那句话在耳边久久回响,一瞬间,林清岁才仿佛被流言蜚语淹没,再无挣扎余地。
萧岚很快折返,一边联系安保人员一边挤过人群,一把拽住林清岁的手臂,又一次逆着人流把她拽进了院中,紧锁了门。
“这种时候,你过来添什么乱?!”
嘈杂声一瞬间被堵在门外,耳边静得有些不真实。因而林清岁还有些失神,抬眼看向萧岚,许久才恍惚问了声:
“她真的不要我了吗?”
萧岚双唇一闭,听着这话心里也几分酸楚,叹了口气:
“你应该了解她的。”
林清岁咬着唇,不甘心地望向别墅紧闭的门:“我要去亲口问她。”
萧岚无奈拽住了她:“你回来!江晚云她现在不想见你,你给她一点时间,也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帮你。”
林清岁不再动作,只问了她一句:“我们都还有时间,她呢?她有吗?”
萧岚一时间仿佛心脏骤停,鬼使神差地松了手。
林清岁继而道:“她有她的骄傲,可她应该知道我既然说爱她,是爱全部的她,就像她过去相信我一样。我不能明知道她生不如死,还任由她一个人逞强下去。”
萧岚后知后觉林清岁和江晚云之间的感情不同寻常,些许犹豫,还是说道:“她不会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