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叹了口气,没当真,只觉得她在说笑。
林清岁却很认真:“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执意不换公司,他们一定不会要我。”
江晚云黯然一笑:“不用打赌。结果不想也知道会是这样。”
林清岁转身看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推我去?”
江晚云说道:“机会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你不去抓,自然有人去抓。没有什么位置是非你不可的,就算是在剧场也是一样*。”
林清岁沉默片刻,只问了句:“那如果我走了你还会招新的‘执行经纪人’吗?”
江晚云一怔,想像从前一样云淡风轻应付过去,望着那双眼睛,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低头沉默。
林清岁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悠哉悠哉转回身去剥坚果。
“你放心,我拒绝也不是因为对你的个人情感。”
江晚云抬头看她,不解。
林清岁又接着说:
“投资都是讲回报的,他们拿艺人经济合同做条件,就是让我拿卖身契做代价。说白了演员在他们眼里仅仅只是商品。一个顶流云集的公司,一个手下那么多花花草草的经纪人,能把多少心思用在我身上?我进去以后,又还有什么话语权?无非是听他们安排,步步登高。要么不听摆控,耗到赔付违约金。我林清岁不做牵线木偶,也不做亏本投资。何况,投得不是钱,是我这个人。”
江晚云目光灼灼望着她的背影,小小年纪,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说着许多艺人深陷泥潭也看不明白的道理。
“可是清岁……”
即便预料到或许会耽误一个璀璨新星的前程,她已经开始觉得亏欠和自责了。多少次,她都认清了现实。
“比她们,我从来没有赢过。”
林清岁转过头,起身去把手里剥好壳的坚果放在江晚云手里。
“那我就让你赢一次。”
江晚云又一怔,低头望着手里的坚实,又抬头看向她的眼睛。
她何止像那道彩虹。
后来两天,江晚云还是尝试去争取,甚至请萧岚出面谈判,给予最真诚的合作态度,这件事也依然如林清岁所料,不了了之。
但这些不论在江晚云或是林清岁的记忆里,都不重要了。只记得那夜雨依然下着,打在屋檐上却像唱着摇篮曲,她们都频频回眸望向睡在床另一沿的人,心中都是少有的慰藉和笃定。
可那连绵不绝的雨,并不像她们意境中那样有情……
*
“拽住她!”
“晚云!不能去!”
上游发大洪冲坏了水闸,一夜水势迅涨,淹了安州古城区临江一片地,雨却丝毫不减。
江晚云焦急看着大水逐渐堵了去路,严肃又几乎用恳求的眼神让陆杉放手:“手抄本还在传习所,我必须去。那些都是原件,没有备份。”
“不行,太危险了!谁知道会不会水下漏电,要么哪个下水道井盖被冲开,到处都是隐患。为了那几张纸,不值得。”
江晚云不想放弃,挣扎着想要下车:“你放开我……”
陆杉呵斥一声:“江晚云!”
见陆杉和一旁几人毫无商量余地的坚持着,江晚云只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林清岁身上,无助相望:“清岁……”
“还愣着做什么?快开车!”
“是啊,再不走水就涨上来了!”
车上人纷纷嚷嚷起来,身后恐惧追逐着,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被放大。争吵声不断,焦急催促着人赶路。
“到底行不行啊?!不行我来开!”
林清岁因为熟悉夜间山路,被推选上了驾驶座,看着后视镜里江晚云噙着泪绝望地摇头,那些或为她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