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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就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指桑骂槐谁呢?你说谁不根正苗红?你说谁浪费?!”

吃个瓜结果一盆潲水迎面泼头上了,这谁能忍啊?

在全国都实行计划经济的时候,浪费是一顶很严重的帽子了。

就这么说吧,现在有一条即使是后世都耳熟能详的口号——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韩珍珍对着些敏感的很。

要知道,她就是因为这个下乡的!

原本她家里条件好,尤其父亲还有一定的地位,她爹一开始活动老大关系专门给她设置了个舒舒服服萝卜岗,怕她能力不行,还专门挖了两个坑。

结果韩珍珍实在不争气,两个岗位,笔试进八个,面试留两个,虽然因为程序没有直接给考题,但好歹给了个复习范围,结果她硬生生给考了二十二名,完全属于给别人创造岗位,差点没把她爹当场气死。

她爹勉强缓过来后,痛定思痛反思自己,觉得只要和韩珍珍自己的实力有一点关系,她八成都会坑,还是只能靠他,遂决定给她买一个工作——但是现在愿意卖的都是一些比较累的一线工,她爹又舍不得,想的还是给自己闺女找个坐办公室的。

计划很美好,还没开始实施呢,韩珍珍他爹的一个朋友因为说错话下放了,还牵连到韩爸头上,虽然最后周旋过去了,但盯着他们家的人也更多了,巴不得找个理由把她爸捅下来——韩珍珍的下乡问题也被盯上。

她这才被迫下乡,主要是向别人展示她们家愿意服从下乡政策的态度。

所以,再次听见这种敏感的话,韩珍珍当场炸毛,张牙舞爪跳了出来。

她一跳出来,陈俊这才发现居然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年轻姑娘,眼睛一亮,但声音仍止不住地高高在上。

“我说的不对吗?你们两个小姑娘能吃多少,点这么多东西难道能吃完?这不就是浪费了吗?”

他顿了顿,声音也放缓了点,听起来像是带了点“算了让让你”的意思:“好了,我只是客观地指出你们的错误,你们别在死要面子地较劲了,认个错就行。”

韩珍珍气得差点没抽过去,“你你你”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像个炮弹一样梗着脖子就要撞死他。

宋软给自己灌了两口汽水顺平了气,一把将要和陈俊同归于尽地韩珍珍拉了回来,保持着平稳的语调,用大而清晰、能叫周围人都听的声音反驳道:

“你说我们浪费,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姑娘点了两份肉,你个人推测我们吃不完,就直接给我们扣上了这样的帽子。”

“但是我们都还没开吃,你凭什么就假定我们吃不完?你认识我们吗?你知道我们的具体情况吗?我的饭量比一般人大,所以才点这么多,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把这样的帽子扣在我们头上,主席说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做到了吗?”

韩珍珍拼命点头:“对!就是这样!!”

宋软歇了口,又道:

“就算我们真的只是普通饭量的女孩子,就不能是我们晚上不想做饭,专门点了两个菜想留一点晚上吃?”

“退一万步来说,是我们心里没数点多了吃不完,但你看看这可都是肉,我们能不打包带走?这顿没吃不完下顿吃,也叫浪费吗?”

宋软不仅自己说,她还拉周围人下场。

她故意模糊了概念,直接扬声问周围的人:“大家来评评理,要是大家做年夜饭,想着一年到头了多做点好东西过个好年,结果做多了,这顿没吃完,下顿吃,也难道也是浪费吗?”

他们闹得这么大,饭店里的人几乎都看过来了。

东北人的天性就是不叫话茬子落地上,当即就有人在人群里接话:“那咋能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