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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伤员饿肚子,你们可真行。”吴建国冷嘲热讽。

“好了!一家人说这样话!又没说不给你留,”孙婆子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既然醒了,过来吃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以前他妈也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没啥感觉,现在听着有点窝火。但吴建国确实饿了,呵了一声懒得计较,大摇大摆地走到餐桌前,就那么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一筐馍馍饼子一样的东西,一半纯黄一半暗黄中带绿,像是夹了什么菜叶子,还有一些暗棕色的点点,以及一盆稀汤寡水的大碴子粥,看上去就是他们的主食了。

中间摆着一盘炒鸡蛋,一盆中午分的肉汤,这是第二顿了,里面的肉早就被捞得干干净净,煮蔫的菜叶子皱巴巴地团在一起,最上面薄薄的一层油花底气不足地彰显着它的荤菜的身份。

最下方是一盘发黑的咸菜,菜叶干巴,黑中发黄绿,像是在被柴火烧黑的锅底擦了一圈又被盛上来似的,看上去就让人毫无胃口。

在原身的记忆里,赵家的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比如像炒鸡蛋这样的好东西,是孙婆子和铁蛋的专属,只有秋收农活重的时候,赵为民才能分得一口。黄色的馍馍倒是先紧着他吃,毕竟他是家里主要的劳动力,不吃饱赶不上活儿没公分,第二年一大家子都会缺粮。

原主和陈桂芬

就只能喝最稀的大碴粥、啃黑绿色的馍馍、吃咸菜了。不过陈桂芬好一点,她的大碴粥可以比原主多两粒碴子,连夹几筷子咸菜也不会被孙婆子摆脸色瞧。

但吴建国可不管这些破规矩,在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形成的认知里,家里的好东西就该是他的!

他上去就把坐在孙婆子边上的铁蛋提起来丢到最远的椅子上,自己占据了这个左边是馍馍筐右边是炒鸡蛋绝佳风水宝地。

餐桌上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她这是闹哪一出。

孙婆子看了他受伤的头一眼,只以为他是因为被铁蛋推了还有气,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没直接开口呵斥。

就忍这个小贱人一天!一天!

孙婆子都没张嘴,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桂芬的嘴张张合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还拉了一把正准备闹的铁蛋。

赵为民的眉头皱了起来,欲言又止地盯着吴建国。

要是以前的叶香,肯定一下就注意到他的神态,然后心疼反思道歉一条龙,用自己吃亏换取和平。

但吴建国:他呸!

一个大老爷们一天天净整些没屁搁楞嗓子的叽歪样,打量着谁去哄他呢,他老婆之前老说的那句话叫什么——贱人就是矫情!

他才懒得管这暗潮汹涌,看都不看一眼绿馍馍,伸手抓了一个黄馍馍,掰开放到碗中,端起那盘子炒鸡蛋酷酷地赶了一大半夹进馍馍里,哈地就是一大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刚被陈桂芬安抚好、正准备伸筷子夹鸡蛋的铁蛋也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看我干什么?吃啊?”吴建国两口吃完,又抓了一个,也咬了一大口,然后叼在嘴里,拿着碗盛大碴粥。

两勺子把粥底的大碴子都捞了起来,在盆壁把水逼干,把干碴子倒到自己碗中,又两勺把肉汤里的菜全部捞完,最后用汤勺把已经被他夹了一半的的炒鸡蛋又舀了一大半,压平了又舀一勺,直把自己的碗堆成一个高高尖,这才作罢。

他一口咬掉山尖,含糊不清地说:“吃啊,为什么不吃啊?”

说话间又拿了一个黄面窝窝头,上一个还没吃完,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新拿的用无名指和小拇指夹着,一口咬两个,空出来的右手端着碗唏哩呼噜地吃饭

此时,饭桌上只剩下一筐只剩下两个黄馍、剩下都是黑馍的馍筐、被舀得只剩下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