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软件里的一个文件。
“你比赛前最后一次练习,我录下来了。”
竖琴的旋律悠悠响起,连风都噤了声,仿佛偌大的校园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音乐室这一隅被如银的月光笼罩,淌出的乐声生涩而純澈,正如年少的青春。
玻璃窗上映出两人的影子。
他们相对而立,一动不动地望着彼此。
符确胸腔隐忍的酸涩便骤然爆开,汹涌而出掀起骇浪,淹得他不能呼吸。
因为他焦躁、忧虑、没有安全感,江在寒就连夜带他来这里,坦诚地讲出这些事。
江在寒用最直接最真实的方式告诉他,符确,你比你以为的重要得多,我对你的表白是真的,给你的保证也是真的,请相信我。
将近曲终,人影交融,深深相拥。
符确用力抱着江在寒,从未有过的、不管不顾的力道。
江在寒感觉那不是抱,简直是勒,肋骨都快撑不住了。
录音大约三分钟,结束后周遭又陷入静谧。
符确没有放手的意思,江在寒看不到他红透的眼眶,却能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响在耳畔,感受着他的胸口起伏,还有粗重的呼吸。
江在寒安安静静等了一会。
“符确,”他侧过脸,在符确耳后亲了一下,“你对我有点信心了吗?”
楼旁的凤凰木在春雨过后抽出细长的枝丫,零星的火红花朵初绽,仿若点燃夜色的烛光。
*
“你说结婚,”他们并肩沿着操场边的青石小路往回走,江在寒给出迟到的回应,“暂时还不行。”
符确知道是这个答案。
并不意外。
江在寒有很多顾虑,他了解的,他可以等,等江在寒愿意结婚,反正他现在心口滚烫,清楚且确定江在寒是喜欢他的——
不,何止喜欢!
江在寒爱他!
江在寒从小就爱他!
江在寒存着他的录音,偷偷摸摸听了十几年!
一想到这,符确又幸福得想哭。
喜极而泣原来是真的。
他一手牵着江在寒,另一只手胡乱抹了把眼,说:“我知道,没关系。”
江在寒听他鼻音很重,有些歉疚地说:“你不要哭。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会去你们家提亲。”
“我知道你需要解……提亲?!”
“嗯,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夹杂其它东西,即使我们两个不觉得,但你的家人,我不希望他们有所误会。”江在寒低头走得缓慢,认真思量着,“等事情解决了,提亲、下聘、订婚、婚礼,我都会好好做的。”
“等,等一下……”
符确眼睛瞪得像铜铃,但没有闪电般的精明,只有愣头愣脑语无伦次:
“你要去我家,向我爸妈提亲,为了跟我结婚?”
“是啊。”
江在寒停下来,不知道符确为什么大惊小怪,结婚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结婚的流程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没,全对!超对!”
符确晕乎乎感觉自己在做梦,做了一晚上美梦。
他搂过江在寒猛亲了一口:“我们江老师还挺传统。连流程都盘算得这么细,我真是嫁对人了,嘤!”
江在寒淡定地抬手,挡着他不让继续亲。
“这里是学校。”
“走走走,回家!”
***
“永福是我家,我当然无条件挺老板!”
永福公司,一楼前台。
两个姑娘趁着人少,凑在一起聊天。内容是即将到访、为技术部做培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