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在寒看见这张脸全身痉挛似的僵直了,窒息般的反胃感直窜上来。
他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和反应能力,而本能却先他一步,操控着他的身体想要回头往后看。
那是符确的方向。
徐劲松从看到江在寒和徐徽言合照的一刻开始积攒的怒气,因为人在异国、受限于签证和航班、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发泄的怨恨,通通直白地映在满是血丝的双眼中。
他不敢直接质问徐徽言,在等签证的期间偷偷关注徐徽言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个人频繁出差美国分部,新年才多久,居然又来!
江在寒僵在那里,想躲想跑。
但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告诉他,跑或者躲都会换来更重的惩罚。
手肘很痛。
眼尾的伤疤也很痛。
他甚至感觉到温热血液的流出。
这一刻,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初中生。
可是……
他已经长大了啊。
他在遥远的国度学习、工作、生活,他有了朋友,有了……在意的人。
符确。
符确还在后面!
江在寒陡然一个激灵。
符确不可以见到徐劲松!
“有什么事我们……”
江在寒很急地说,可话没讲完,却见徐劲松攒足了劲,猛然抬脚,冲着他的心口猛踹过来。
徐劲松根本不是会好好讲话的人。
从来都不是。
江在寒来不及反应,迎面结结实实受了这一脚。
他整个人向后,几乎飞出去。
后背狠狠撞地,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
“江在寒!”
符确的声音那么焦急,惊怒交加像野兽的嘶吼。
他一定在跑。
别过来。
江在寒上腹剧痛,五脏六腑像是落入翻腾的沸水中。
符确的声音被近前的咒骂盖过。
熟悉的骂声冲破双耳的轰鸣,扎进脑仁。
“贱种!”
“我x你妈!不要脸的贱货生出下贱的杂种!还想着找爸爸呢?!”
“别以为跑到国外我就治不了你!操!你们拉我干什么!该打的是他!”
“当初老子就该连你一起做掉!”
江在寒视线忽明忽暗。
他在行人的惊呼和徐劲松的辱骂中听到了雨声。
***
江在寒蜷缩身体,冷汗如雨。
徐劲松还在骂,咆哮声粗//暴而刺耳。
两三个路人合力拉住他,摁跪在地上。
近处的警察跑过来。
江在寒这边人群围拢,询问他的伤势。
徐劲松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接近两百斤的体重,带着速度冲过来,那一脚直直踹在江在寒上腹,力道之大,任谁也受不了,何况毫无防备、身形瘦削的江在寒。
他在胃腹的灼痛中睁眼,双眼却模糊一片,像是隔着雾气。
汗水顺着额角淌进眼中,刺得他眼中酸疼,火烧一般。
江在寒仿佛回到了初阳外边那个昏暗阴冷的小巷,脑中暴雨倾盆。
“江在寒!”
模糊的意识飘散游离。
“江在寒!在寒!”
“你怎么样!”
周遭的冰冷仿佛被什么驱散了些。
江在寒感受到一丝暖意。
“救护车马上就到,马上!江在寒,听得见我说话吗?没事没事,医生来了,我已经看见救护车了,别怕……听得见吗?”
听得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