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确的手臂紧紧环住江在寒的肩膀, 以一种保护幼兽的姿态将他整个人笼罩。黑暗中, 符确身上干净的皂香格外明显,混合着一丝汗水的咸涩。
符确躲在这里。
江在寒方才高悬的心终于回落。
但后怕让他的身体颤抖不止。符确感觉到了,所以手臂收紧对他又说了声说“别怕”。
“符确, ”江在寒没办法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颤抖,他在禁锢中可移动幅度很小。他抬起手,急切地摸索符确的后背, 呢喃一般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符确身体僵了一下,呼吸也停滞一秒。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血腥味, 符确从江在寒进门的第一刻就注意了这一点。江在寒怎么会没注意到?
一直紧盯大门的视线收回来, 转回头, 对江在寒说:“没有, 一点事没有。你呢?”
“那就好,”江在寒两肩稍稍下沉,“那就好……”
“担心我啊?”符确用往常的语气说。
江在寒知道他在故作轻松。
他也害怕的, 否则扣在他肩头的力道怎么会没轻没重的?
“很对不起。”江在寒自责地说。
如果不是因为他,符确根本不会出现在工程楼。
“你为什么上来?”符确不喜欢他说这句话,直接问道。
“你在这里,”江在寒果断地说,“你因为我来这里,我得上来。”
意料之中的答案。
符确闭了闭眼,深深吸气,呼出来的时候像是叹气。
“我换个问题,”他睁开眼,眼神变得深邃沉静,“如果我今天因为别的人别的事来这里,你会上来吗?”
江在寒一怔。
在此之前,他真的认为自己必须上来的原因是,符确因他陷入险境。
可是……
——别紧张,答辩就是走过场,都会过的。
——安慰我、替我包扎冰敷,长得好看,人超温柔。
——心疼死了。
——江老师圣诞快乐天天快乐!
——江老师,好久不见!
——因为想你啊。
——这个跨年‘烟花’,江老师喜欢吗?
相识以来,符确轻松的、玩笑的、温柔的、热烈的、柔情的笑,在江在寒脑海一一浮现。所有情景历历在目,江在寒能清晰地听见当时的声音。
狭小昏暗的空间,紧密相贴的身体,命悬一线的状况,不论哪一条都不利于理智思考。然而,奇怪的是,江在寒被这样一问,仿若闷热的暗房中忽然打开扇窗,凉风裹挟着青草嫩芽的清香吹进来,让人沉静舒爽、眼明心亮。
“江老师,”符确刻意压低的音色更有磁性,蛊惑一般,贴着他的鬓发,“能诚实回答我吗?”
江在寒听到他的心跳声。
或许是自己的。
他才意识到自己正攥着符确的衣摆,指尖颤得厉害。
“会,”江在寒的音量微不可闻,但是吐字清晰,“会的。”
***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歹徒的咒骂。
档案室的门把手被猛地转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江在寒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下意识地推开符确,试图挡在面前。然而,符确却比他更快,把他死死抵在墙角,动弹不得。
“还剩两发,打烂那门锁至少得两发,”符确低声说,“就一个人,等他换弹夹的时候,我们可以冲出去。”
门外的歹徒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用力踹门,铁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江在寒视线在门、档案柜、和自己间一来一回,他要在门破之时赶在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