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 又响起来。
江在寒迅速而仔细地收好手里的东西, 把木盒放回原处。
才走出房间, 竟然听见符确的声音:
“江老师,你在家吗?”
“不在我就进来啦。”
江在寒快步下楼,真的是符确的声音。
手表显示晚上10点, 江在寒一瞬恍惚,这梦是醒了还是没醒。
门外的人一边输密码一边自言自语:“去哪了……”
大门打开,江在寒正好走到玄关。
两人就这么在本该隔着大半个地球的时间面对面了。
符确背了个登山包,身后一只正红色行李箱。头发和放假前一样,依旧没剪,半丸子头在长途飞行中蹭得乱七八糟,像刚在草地上打过滚的雄狮的鬃毛。
两步的距离,江在寒在惊诧犹疑中盯着那张脸。
14个小时的航班也没显出任何憔悴无神的迹象,依旧眉浓眸亮,黑曜石似的与江在寒对望。
冷风吹过,从敞开的大门灌入,江在寒一激灵。
符确笑盈盈立在门口,江在寒的反应和他想象的一样。
他看起来刚洗过澡,微湿的发比平常更显乌黑。脸颊透出少见的水红,大概是刚跑下楼。完全没料到有人会来,就这么一身睡衣柔软地出现在了符确面前。江在寒没穿鞋袜,白皙的双脚白皙踩在核桃木地板上,玉一般透净。
符确原本那句“在家怎么不答应啊”生生卡在喉间,话都不会说了,呆愣愣望着眼前这个两周没见的江在寒。
“你怎么……”
江在寒微微张口,表情疑惑,像见到超纲的考题。
今天几号?
31。
还没开学。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符确一步跨进来,反手带上门。
“今天A市真冷。”
江在寒没动,连眼都没眨,只是随着符确的靠近稍稍仰头。
“江老师,”符确见他眼睛睁圆了,呆呆望着自己,低下头凑近,跟江在寒脸对脸,“我回来啦。”
江在寒鼻尖皱了皱,眼睛忽然眯起来。
“不是感动哭了……”
最后一个“吧”还没说出来,只见江在寒被他突然凑近的寒气冷得一偏头,掩口打了个喷嚏。
符确立刻把外表面冰冷的外套脱了,搭在箱子上。
然后冲江在寒张开手臂:“江老师,好久不见。”
“你挂科了?”
江在寒想不出其它理由。
“没有啊,”符确被他问得一愣,收回一只手掏手机,表情变得不太自信,“没有吧?我挂科了?没收到邮件啊……”
“那你为什么在这?”
“……”
符确又把手机放回口袋。
“我为什么在这里,江老师你只能想到挂科的可能吗!”符确泫然欲泣,“你仔细想想呢……”
江在寒半晌没说话。
这题他想不出来,符确不等了,伸手把江在寒熊抱进怀里,侧脸蹭了蹭他的鬓发。
“因为想你啊。”
*
羊绒毛衣很软,带着符确的体温。
刚才那点寒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只剩紧紧环绕的温热。
符确每天打电话的行为,江在寒就不是很能理解,开始他在符确一通毫无意义的闲聊之后,问“你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符确说“想你啊”。江在寒忽略这句不正经的回答,权当他话唠想跟人聊天了。
那现在呢?
江在寒再没办法说服自己,“想你”是句不经心的胡言。
他觉得有点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