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都能想象他困惑皱起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水红的双唇微微张开的表情。
失策。
该打视频的。
***
圣诞假期的前一天,徐徽言去了分部。
这是江在寒入职之后第一次见他。
年底总结大会前,江在寒被叫到徐徽言办公室。
室内禁止抽烟,徐徽言捏着跟雪茄没点。
“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好。”
江在寒站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前,衣衫整洁干练,偏瘦但挺拔,神色冷冽,像雪山上卓然而立的杉。
“听说专家组有人为难你了?”
老工程师认为新人工程经验不足,现场都没去过几次,徒有高学历和理论知识。他们这行常常有这样的矛盾。
但江在寒已经尽量避免了。
工程设计部门把疑难问题提交专家组,江在寒不积极出头更不争抢,其他人挑剩下的骨头难啃,旁人不想做,江在寒就接手。
理论基础在经验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尤为重要。就像符确说的,江在寒有他的优势,也不会像老工程师被经验所限、形成思维定势,解决问题时更根本更灵活。
他刚来的时候出于客气,给出的解决方案会让专家组的同事查阅一遍,总被挑刺,被说没经验的人容易犯这种错误、忽视现场操作的困难云云。
后来他就不这样做了,按照流程直接发还设计组,抄送施工组,如果真的造成了施工上的困难,施工组会联系他。
事实证明并没有。江在寒琢磨解决方案时,方方面面都考虑过了。他拿出做博士课题的严谨程度,方案的细致度和合理性,设计组和施工组有目共睹。
徐徽言这么问,想必是专家组有人告了他的状。
江在寒不想引发冲突,说:“没有。”
徐徽言狭长的双眼紧盯着他,片刻,笑了一下,说:“坐。”
“跟同事有分歧,为什么不提我?”
江在寒眉头稍蹙,重复道:“没有。技术方面偶尔意见相左是正常的,最终会讨论出最优解。”
“行,你能解决就行。”徐徽言轻笑着摇头,像是拿倔强小孩没办法的家长,“不能解决也不用勉强,直接来找我。你是我请来的技术顾问,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
江在寒默默看了他两秒,含糊地“嗯”了一声。
徐徽言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大会上一番宣讲,让众人信心满满。
这种总结会流程都差不多:总裁出来感激大家一年的辛苦,本年度完成了哪些项目,达到了什么目标,加薪力度和奖金会比去年有所增加还是减少之类。
徐徽言没什么废话,面对薪资问题也没什么隐瞒。加薪的平均百分比和奖金的增加比例都公布出来,让大家安心过新年。
江在寒对这种大会没兴趣,独自坐在最后一排的门边。
直到徐徽言叫了他的名字。
像开小差突然被点名的学生,江在寒抬头时有些懵然。
徐徽言向所有人介绍了江在寒。
这不是寻常的流程。
新招了一个顾问而已,还是兼职,从来没有在全体员工大会隆重介绍的先例。
江在寒只好把自我介绍又背了一遍。
介绍完徐徽言抬手搭在他肩头,很随意的动作,但江在寒就不能走了。徐徽言讲了几句别的话题,类似闲聊。下面的人都在看他,也在看江在寒。
江在寒仿佛看到他们窃窃私语,好奇的、嫉妒的、不服的、不屑的,乱七八糟的眼神犹如实质,利箭般射在他身上。
徐徽言搭着他的左肩,他感觉左肘隐隐作痛。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