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这小崽子不朝着暴君路线跑,他可是奔波了一早上。
他正盘算着来给小皇帝进行一场思想品德教育,怀里蓦地一沉。
小皇帝将脑袋抵在了他怀里。
那具身体瘦瘦小小,落在怀里轻得像根羽毛,谢元提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感觉有点窝心,唇角便衔了点笑意,轻轻拍拍他的背。
算了,不道谢也行。
念头刚落,怀里就传来声小小的:“谢谢。”
谢元提愣了一下后,笑意更深了。
还是不肯叫老师啊。
不急,早晚的事。
盛平赐显而易见是个疯子。
盛迟忌有时候也疯,杀人不眨眼,但他知道怜弱,他自小在混乱的边关长大,见过无数生死,挨过无数的饿,没有哪个皇帝会比他更清楚百姓的疾苦。
而为了报仇和坐上皇位,东南一带数以万计死伤的百姓,都只是盛平赐手里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挑动两地战争,也不过是他的随手一棋。
他与暴虐的先帝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怪先帝那么喜欢他,哪怕废了他的王位,也给他铺着路。
也难怪当初祖父没有选他,建德帝有点蠢坏,但也做不出这些事来。
俩人太过默契,冯灼言明白谢元提的意思,不由握紧了拳头,最后又缓缓放下,轻轻碰了碰谢元提的肩膀,不再阻止他,点头:“好,你去。”
等待登船之时,谢元提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我给你留几个人,若是大营失守,就带你去江浙找程文亦……”
“我是那么孬的人吗!”冯灼言断然否决,“危难之际,岂可苟全!小谢不要小看我,我也是跟段兄混过,熟悉兵法布阵的,你就安心去找殿下,不必担忧我……千万当心,我新写的话本你还没看呢。”
水师的大部分力量基本都被带走了,留下的只有两艘战舰,准备得很快。
谢元提朝他很微淡地弯了下唇角,压下所有杂念和深深的不安,抬脚跨上了舷梯。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解决了闹鬼小事,回屋里时,盛迟忌已经睡下了,怀里抱着暖烘烘的白毛团,两只团子头抵着头,呼吸你来我往,睡得正熟,也不嫌热。
谢元提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低头看了看小孩儿。
每天灌下两碗药,再搭上药膳,盛迟忌的脸色依旧不好看,一遇冷就时常咳嗽,那些药跟他吃下的那些饭一样,不知道吃哪儿去了。
又娇气又病气,脾气还不小。
谢元提琢磨着,合衣躺下,模模糊糊地想:气这么一天,明儿也该消气了吧。
还闹腾就打屁股。
隔日没早课,师兄弟俩循着往日惯例,一同去山海柱练剑。盛迟忌犯着困,小脸皱巴巴的,眯着眼迷迷糊糊让谢元提收拾妥帖了,走出门一吹风,咳了几声就清醒了,想起昨晚的事,小脸一沉,抱着自己的小木剑,不肯让谢元提牵着。
谢元提:“……”谢元提皱皱眉,“什么时候着的道?”
鸣鸣无聊地用尖嘴梳了梳翅膀上的羽毛,然后啄下一根毛,呼地吹了出去。
羽毛飘飘忽忽,谢元提明白了它的意思,跟随着那根羽毛走了片刻,羽毛落到地上,谢元提翻腕一抖,双手持着望舒,往羽毛落下的地谢狠狠一刺。
一声怪异嘶哑的痛叫响起,眼前的场景扭曲了一下,似是被切断的水帘,露出了底下的真容。前谢是一只张大了嘴的妖,像只穿山甲,尾部却长长延伸出来,正被谢元提的剑钉在地上。
谢元提眼睛一眯:“哪来的小妖?”
附近的弟子呢?安全吗?谢元提脚下一滞,立刻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