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提一瞬间只觉得后背发寒——难道盛迟忌的身份暴露了?
看他平和的模样,阿九感觉也没那么焦虑了,稳了稳心绪,低声道:“就是今夜,锦衣卫忽然持着陛下的诏令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殿下带走了。”
谢元提蹙了蹙眉:“大概是什么时候?”
阿九道:“戌时。”
戌时。
那个时候……圣上身边的内侍过来传唤了几名大臣。
此前不安的预感似乎都成了真,谢元提再次深吸一口气:“是不是殿下的身份……”
阿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纠结犹疑片刻,才道:“应当没有,殿下一直深居简出,纵然出去也是很隐蔽的。但是陛下这些年的态度一直有点奇怪……”
“奇怪?”谢元提低声重复,他只见过一次盛迟忌同圣上面对面交流,圣上的态度确实……有点奇怪。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把那点微妙的平和给打破了?
想了想,谢元提眯了眯眼:“来公主府的是谁?”
“卫适之。”阿九这个老好人也有些火,“这个卫适之是不是同我们殿下犯冲!”
“是犯冲。”谢元提揉了把阿九有些乱的头发,温声道,“明日我去一趟北镇抚司,阿九你先回去,稳住府里的人。若是飞卿闻讯回来了,千万要压住他不许生事。”
他说话时总是不疾不徐,语调温柔,很能稳住人心。阿九凝重地点点头,朝谢元提扯了扯唇角,露出个不太好看的笑容,这才转身离开。
等阿九走了,谢元提在黑暗中静坐片刻,才稍作梳洗,吹灭灯盏,强迫自己去休息。
再急也不能急于一时,现下诏狱禁严,卫适之肯定也回了府,与其浪费精力忧思辗转,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
谢元提鲜少对什么有特别强烈的念想,现下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
盛迟忌不可以有事。
明日非要弄清楚不可。“还有……”
盛迟忌忍无可忍,起身将人一把拽到怀里,紧紧扣住他的腰,一低头含住他的唇。
就算是心头邪火烧得旺,盛迟忌的动作依旧很轻柔,唇瓣轻轻摩擦片刻,才试探性地伸出舌尖去撬谢元提的齿列。
蓦然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谢元提一阵头晕目眩,心口似乎有什么溢出,连腿都有些发软。他下意识地搂住盛迟忌的腰,“唔唔”两声,直觉这样下去会很危险,咬紧牙关拒绝了盛迟忌的深入。
盛迟忌试探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突破,只能退求其次,贪恋地亲亲谢元提的唇角,才稍稍放开他,手依旧扶在他的腰上,面无表情地道:“连这点程度都受不住,还敢撩拨我?”
谢元提细细地喘着,说不出话:“……”
过了片刻,两人的呼吸都渐渐平稳下来时,谢元提难得有些害臊,嘴张合几度,还是没吭声。
盛迟忌坐在榻上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颈侧,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上,细细痒痒的。
谢元提对这种明显分出某种地位的姿势不太满意,奈何抱着他的“美人”臂力惊人,他挣了几下都挣不脱,只能安安稳稳地任由身后人的双臂将他珍惜紧抱着。
盛迟忌开口时的声音有些喑哑:“……嗯,是我送的。”
谢元提啼笑皆非:“为何要偷偷摸摸地送?”
隔日一早谢元提就起身准备去诏狱了,路过前院时,却被正在前庭看书的谢尚书喊住了。
谢唯风眼皮也没掀一下:“去哪儿?”
谢元提面不改色:“去寻个老朋友说说话。”
“我倒不知你何时同卫指挥使家公子关系很好了。”
他爹都这么直白了,谢元提顿了顿,笑容也维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