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往谢元提脸上瞄。
谢元提茫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正犹豫该怎么解释,盛迟忌便云淡风轻地拍板定下了:“明日你陪我去,你应当也很想见见你的红颜知己。”
谢元提被他听着平淡却让人后背发凉的语气弄得毛骨悚然。
喜怒无常的殿下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盛迟忌却不再盯着谢元提,重新垂下双眸,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页书翻过,双手十指不自觉地交叉了一下,缓声道:“知道你每日午时会犯困,去榻上睡会儿吧。”
谢元提迟疑了一下。
“还要我命令你?”
谢元提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出盛迟忌和他说了半天,用的都是“我”,顿时一阵牙酸,不敢多想,赶紧凑到软榻上躺下装死。
只是平时一沾枕头闭眼就能睡着,今日却有些诡异,谢元提愣愣地睁着眼看着盛迟忌的背影,死活就是睡不着。
脑中还在回荡着盛迟忌偶尔的怪异举元。
谢元提想着想着,秀致的长眉挑了挑。
容他再自作多情一下,公主殿下不会真的对他有好感吧?
谢元提眯了眯眼,低声开口:“殿下可有意中人?”
盛迟忌的背影明显僵了僵,随即坦然地“嗯”了一声。
“查到他出了京城,属下一路跟去,追了几日才追到他,只是……”飞卿眉间笼上不安,头埋得更低,“他已经死在一个破庙里,身边散落着一些银子,贴身带着几万两的银票。属下拿回来同流羽对了一下票号,是假的。”
盛迟忌顿了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重点却不在死人身上:“假银票?”
飞卿见他注意力转移,从怀中摸出银票递上书案。
早在宣和十五年,朝廷便流出了官家银票,比钱庄印行的银票面额普遍要大,都盖有户部官印,只是印发得少,大多也是用在诸如添置粮草等公事上,一般都是大商贾或者官家人在用,年底会进行回收。
盛迟忌拿起那张朝廷银票反复看了片刻,冷笑一声:“他们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飞卿垂头不语。
盛迟忌却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道:“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飞卿欲言又元,盛迟忌猜出他想说什么,淡淡道:“就是他,下去吧。”
事不过三,盛迟忌说了两遍下去,飞卿不敢再违背,退出书房前还轻手轻脚地关了房门。
猝不及防听到这些事的谢元提内心复杂。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要死不活地反思:我到底为什么要躺在这儿装死。
阿九啊阿九,你们出去跑跑腿,买买家用,跑得真够远,买得真不一般,值得这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的职位了。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谢元提依旧处于知道了大秘密的不安之中,好容易逼自己快睡着时,脸颊忽然被什么温凉的东西戳了一下。
谢元提:“……”
他尽量放松着肢体不敢动弹,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脸被捏了一下,公主殿下似乎觉得挺好玩,又捏又掐地折腾了会儿,谢元提忍无可忍地睁开眼。
盛迟忌收回手:“肯睁眼了?”
谢元提惊出一身冷汗,面上好脾气地笑笑,温声道:“被您这样搓揉,下官睡得再实都得醒了。”
盛迟忌从鼻腔里轻哼出一声,盯了他一会儿,转身回去坐下:“醒了就来磨墨。”
直到此时,谢元提这才抬手,将桌上的油灯点亮。
冯灼言性格好,与谁都能打到一处,跟程非的关系也不错,还能免费看上北郭先生的最新力作。
大概是被冯灼言的话本子荼毒久了,他觉得这个时候谢元提很适合抚琴,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