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地。
不知道谢元提已经在心中谴责了自己许多遍,盛迟忌的语气依旧平淡,一脸正派地盯着谢元提,道:“他们找到派出刺客的人了。”
“人呢?”
“在押去诏狱的路上服毒自尽了。”
那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带着微微药香的羹汤温度适宜,喝下去仿佛身体都被暖到了——虽然于盛夏并不需要这点暖意。
腹中的痛感因为这股暖意减弱了不少,盛迟忌偷偷推开汤碗,脸色冷淡:“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谢元提半阖的双眼睁开,直觉自己不太该继续听下去。
“四年前也是这样。”盛迟忌的语气很平静,眸中却如寒潭凝霜,“找一个替死鬼,然后查无可查,就这样不了了之。”
谢元提原本要吐出的一句告辞因为他的话硬生生噎在了喉咙里,眯了眯眼,还是接话了:“殿下的意思是,四年前的刺客和前几日遇到的那些,是一伙的?”
“你记起来了?”盛迟忌一怔,还来不及惊喜,看到谢元提温和带笑的表情,顿时一滞,立刻敛去差点露出的喜色,淡淡道,“嗯。”
谢元提指了指天:“圣上的表示是?”
“人不是找到了吗。”盛迟忌冷笑,“可惜死了——那就这样算了吧。”
谢元提的眉毛抖了抖。
坊间传言真是害死人。
说这对父女感情深厚、父慈女孝的到底是谁?盛迟忌这脸色,不扑上去咬两口“龙肉”已经是很克制了。
皇家的事一向复杂,谢元提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同情盛迟忌对他好点儿就成,皇家这趟浑水是打死也不能插足的。
于是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含蓄地表达自己困了。
盛迟忌也不为难谢元提,只是在他要离开前扔给他一个小盒子。
“阿九给你的。”盛迟忌淡淡道,“你的手臂应该淤青了,回去擦点药。”
谢元提微笑着应了,看盛迟忌倒了杯冷茶就要喝,立刻伸手截了那杯茶,顺便抬手给殿下歪了的步摇扶了扶,点点自己好容易熬出的汤,一本正经道:“殿下现在不能喝冷茶。”
思考了一下,谢元提干脆将茶壶也抬起,便颔首离开。
盛迟忌:“……”
他静坐片刻,还是没忍住,扶额笑出声。
谢元提涂完药膏后反常地没有倒头就睡。
他关上门,笼着袖子懒洋洋地走去其他三位住的屋子。
也不知道盛迟忌是怎么想的,给谢元提一个单独的房间不说,还将他安排在一个寂静无声、就差夜里闹鬼的地方,离阿九三人可谓“天南地北”,不被传唤在一起时要见面都难,很不利于打好同僚关系。
已经是黄昏时分,白日的燥热消去大半,公主府冷冷清清的,一丝活气也无。谢元提慢悠悠地走到屋门前,抬手敲敲门,房门打开,却只有阿九一个人。
谢元提扫了眼屋内:“流羽和飞卿不在?”
阿九笑了笑:“飞卿有任在身,这几天应当回不来,流羽负责守夜。怎么了,谢公子找他们有事?”
“不是。”谢元提双眸微弯,“找你。”
阿九有些茫然:“怎么了?”
“多谢你的药膏。”
阿九怔了怔:“药……唔,不用谢,应当的。”
看他干笑起来,谢元提忍不住伸手捏了把他的脸,软软的,手感不错。
“阿九,你今年多大了?”
阿九满头大汗,见他转移话题,松了口气:“我是孤儿,不太清楚,应当十八了。”
十八了。
谢元提摸摸下颔,无不同情地想,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