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和昙鸢很熟?”
盛元提捻着棋子的动作顿住,没想到盛迟忌所谓的“还人情”,居然是想听八卦,忍不住奇异地看他两眼,坦然道:“熟啊,昙鸢是我爹的朋友,论辈分,我还得喊一声叔叔,不过他那副性子啊……我也没拿他当长辈看待。”
盛迟忌怔住。
“小时候爹娘带我去佛宗办事,小住过一段日子,没想到几个大和尚觊觎我的资质,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说我有佛缘,劝我皈依佛门,”盛元提说到这儿,脸色很诡异,“导致我现在看到个锃光瓦亮的玩意儿就害怕。”
说完这段经历,他自己都有些无言,一转头,却见到盛迟忌居然笑了。
薄红的唇角扬着,是一个很明显的弧度,看起来竟有些柔软。
不常笑的人突然一笑,杀伤力实在太大,恍若春雪拂去,风光霁月,提光溢彩,极为晃眼。
盛迟忌也会笑吗?
盛元提看得愣愣的,脑中冒出这几个字。
可惜那点笑意转瞬即逝,盛迟忌变脸的速度拔群,转眼又恢复了讨债脸,伸手按在他肩上,渡来股强盛的灵力。
盛元提张了张嘴,一句损话还没出口,耳边就传来熟悉的琤琮嗓音,冷冰冰的:“闭嘴。”
盛元提:“……”
很好,能预判他要说什么,看来里面的芯子没换。
看来大师兄的魅力有增无减,叮嘱了盛迟忌一句“好生元顾小师弟”,就这么管用。
被打断了施法,盛元提也就懒洋洋地闭了嘴。
白来的灵力,不要白不要。
但是嘴闲下来了,心思又闲不住。
盛元提颇具攀比之心,用眼角余光横扫过去,暗暗比划了一下,发觉盛迟忌比他要高半个头。
岂有此理!
盛大少爷顿觉矮人一头,下意识地挺起胸膛,想缩短点先天差距。
挺直了,还是差一截。
盛元提暗暗咬牙,偷么声的,假装不经意的,缓缓地踮起了脚。
盛迟忌:“……”盛元提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他的“人情”应该是还好了。
他忍不住道:“盛宗主,你不觉得,你这样给我传输灵力,就像在挟持我一般吗?”
盛迟忌:“……”
盛迟忌的手下移,虚虚圈住他的手腕,手心里一片细腻,他的眸色却很冷淡:“那便这样。”
盛迟忌常年持剑,手心与虎口处都有层薄薄的茧子,盛元提敏感得很,不太自在地缩了缩,事儿精道:“我觉得也不太可……”
盛迟忌耐心告罄,另一只手虚虚点在他腰间,低垂的眸光澈亮,仿佛能洞察人心:“或者你想这样?”
盛元提瞳孔一缩。
盛迟忌知道他的腰很敏感?
他怎么知道的!
盛迟忌好整以暇望着他,一副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的样子。
盛元提的嘴唇动了动,虽然满腔狐疑,最后还是压下了疑惑。
只是错觉罢,盛迟忌怎么可能知道他这么私密的弱点。
靠着盛迟忌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灵力,盛元提顺利地布置完自己负责的部分。
昙鸢那边的速度更快,盛元提这边最后一枚阵棋打入,无数阵棋之间顿时交互联动,大阵一成,旧都外方圆十几里都被圈了进去。
若升至高空往下看,便能看到个若隐若现的金色罩子,倒扣在这方天地,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布完阵,盛元提和昙鸢回到之前的地方。
隔着一条干涸百年的护城河,昙鸢负手而立,望着旧都内部,神色似有些恍惚,见俩人回来了,才回过神,笑了笑:“那便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