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中多年,深感看着越是美好无害的东西,越该警惕,以免沉迷进去产生依赖,坠入深渊。
毕竟这种存在,只会让人产生软肋。
因此在谢元提想起做正事,刚想开口问他要不要按按头时,盛迟忌半靠在床上,扬扬下巴,淡淡吩咐:“待着,别动。”
谢元提只是站在床头,身上的气息漫过来,也能很好地缓解头疾带来的痛苦了。
是不能沉迷,不过偶尔用一用也无妨。
左右他也不会让人发现这小孩儿还有这种作用。
见盛迟忌拨了拨眼上的白纱,重新遮住露出的那只眼,谢元提乖乖闭上嘴。
床上的人中衣散乱,长发也没梳理,浑身都笼罩着一股疲乏懒倦感,这时候不适合谈家里的事,会惹人心烦的。
不急,要有耐心。
就是屋里太暗了。
站了一会儿后,谢元提有点耐不住了。
谢元提平时是朵阴暗的小蘑菇,缩在屋里不大喜欢动弹,但他更不喜欢这么暗的环境,干站着也无聊,探头瞅了眼窗户上罩着的黑布,发表一点小小的建议:“哥哥,你想不想跟我做点有趣的事?”
跟他做有趣的事?
盛迟忌睁开眼,心里了悟。
开始勾引他了。
嗅着近处若有似无的淡淡馨香,盛迟忌的心情略微好了些,难得有了几分兴致,想看看这小孩儿是怎么勾引人的,靠在床畔托着脑袋,白纱掩映下的俊美容颜在暗处显得妖异:“哦?”
下一刻,便见面前的少年眼睛亮亮的:“我们出去转转吧?我过来的时候出了太阳,天色很好,昨天的花园好大,转一转说不定能缓解你的头疼。”
而且他看书上说,长期待在昏暗的屋内,会影响到心境,导致性情古怪,得多晒晒太阳。
谢元提悄咪咪想,哥哥看起来很需要太阳晒晒。
盛迟忌保持着好整以暇的姿态,沉默了几瞬。
谢元提没等到答复,以为自己又不小心惹到了他,声音弱下来:“哥哥?”
盛迟忌面不改色:“……可以。”
谢元提便开开心心地去将旁边的轮椅推过来:“哥哥,要我扶你上来吗?”
叽叽喳喳的,一口一个哥哥,叫得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盛迟忌瞥他一眼,略略坐直了身体,松松垮垮的里衣散开,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在幽暗的光线里,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地一路向下,充斥着力量感与美感。
谢元提注意到了,盯了片刻,伸手过去。
喔?这回是该到正题了。
盛迟忌眉毛扬了下,停下动作,等着小美人投怀送抱。
谢元提伸出手,仔仔细细帮盛迟忌掩好了里衣,遮得严严实实的,还将散落在床尾的外袍拉过来,非常妥帖地披到他身上,严肃叮嘱:“哥哥,好好穿着衣裳,不要着凉了。”
盛迟忌:“……”
盛迟忌没要谢元提扶,手臂一撑,动作流畅地坐到了轮椅上。
谢元提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既愧疚又敬佩。
愧疚于真少爷若是能在侯府,腿或许不会变成这样,敬佩于他身残志坚,哪怕都这样了,依旧能如此自如。
地上全是砸碎的瓷片和滚落的摆件,谢元提跑过去先清出条路,才回来推轮椅:“哥哥,我推你出去。”
欲擒故纵么。
盛迟忌带着点说不出的不爽,冷漠地应了声:“嗯。”
屋外阳光正盛,从昏暗的房间一出来,白晃晃的一片,谢元提不防被刺了下眼,下意识闭上眼睛,伸手挡在盛迟忌眼前。
暖融融的香气突然凑近了鼻端,盛迟忌支肘托腮懒散地靠着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