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洁烈妇呢。”
谢元提的额发已经湿了,方才胃里的火窜向四肢百骸,烧遍了全身,将他拢进了蒸笼里,蒸腾得他出了一身汗,神智也在这股磨人的热意中,愈发昏沉起来。
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借着痛意清醒了点,水雾蒙蒙地望了会儿得意的孟棋平,缓缓道:“你能不能,过来一点。”
孟棋平的气息愈发粗了,闻声跟狗嗅到肉骨头似的凑过来,使劲嗅闻:“是不是热得厉害,想要爷疼疼你了?小……”
“啪”的一声脆响,孟棋平的话陡然中断。
谢元提在地上趴了半天,攒足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抽过去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甚至比他平时能使出来的力气还大,孟棋平措手不及,摔倒在地,眼前直冒金星,耳中更是一片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挨打,望着看起来软绵绵的谢元提,整个人都傻了。
谢元提轻轻甩了甩手,打得手很疼。
孟棋平终于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去掐谢元提的脖子,疯了似的大吼:“你敢打老子!”
手刚拽上谢元提的领子,外面突然传来阵嘈杂的声音:“大人!就是这艘船!我家小公子被姓孟的掳到了这艘船上!”
是云成的声音,还有巡游御史警告的高呼声。
方才孟棋平给谢元提灌酒的时候,他挣扎着把那盏灯扑灭了。
好在云成一直盯着画舫,带着人来得及时。
拽着谢元提的孟棋平手一抖,力道松了松。
他嘴上说着瞧不起淮安侯府,讥讽谢元提是假世子,但还是有忌惮的,否则也不会独自把谢元提约到画舫上来,准备先下药把人办了再说。
毕竟名义上,谢元提现在还是淮安侯府世子。
孟棋平脸色阴阴的,正考虑该怎么把谢元提藏起来,耳边突然传来噗通一声。
他愕然扭头,窗户不知何时已然大开,夜风呼呼灌进来,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谢元提竟然果断跳下了画舫。
他不喜欢太脆弱的东西,也不喜欢太甜的食物。
可是迢迢不太一样。
这些年他只杀戮,但头一次竟有了保护的欲望。
盛迟忌将汗津津的谢元提裹到怀里,盖好被子,浸在那股沁人心脾的润泽气息中,安稳地闭上眼。
画舫在河里飘荡了一夜。
谢元提也做了一晚上摇摇晃晃的梦。
醒的时候是疼醒的。
浑身上下,哪处都疼,比上次从院墙上摔下去的第二天还酸疼。
谢元提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里的东西略微晃动着,片刻之后才清晰起来。
身上很暖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纱幔低垂,看不清外头的摆设,但天色已然微亮。
床的外侧还留有余温,腰上也残存着被人箍着的感觉,麻麻的。
抱着他睡了一晚的人,方才出去了。
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后,谢元提浑身忽然一冷,嘶着气坐起身,被子滑落下去,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脸色刷然惨白。
从胸口到肩头,瓷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捏的咬的亲的,深深浅浅一片痕迹,不用掀开被子往里看,也能猜到其他地方是个什么惨状,或许比他能看到的还要凄惨。
两只手腕上,甚至还有着细细的捆缚红痕。
伴随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昨晚的记忆逐渐恢复。
他从孟棋平的船上跳下去了,不是孟棋平,万幸不是孟棋平。
那是谁?
他随着水流飘了很远,被人捞上了另一艘画舫,遇到了……哥哥。
脑海里突然晃过一双墨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