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这个名字时的另半句——“阿赊”,大概是她们每个人的姓吧,意思是“活着”。
她们活在战争的阴霾下,扛着沉重的岁贡,在院落墙边种着耐寒的蔬果。
“……给我解毒的法子,然后减免岁贡,重开互市。”
谢若芙深吸进胸腔的那口气顿住了,顿了好一会,不是舒出,而是急促地喘出。
她就这样像惊喜又像惊吓般急喘了一阵,平息过后恍然喃喃:“果然是我的孩子……”
燕昭收刀,脸上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你只是生下了我。”-
谈话又过许久,燕昭才起身离开。
那小女孩一直没走,抱着腿在门边蹲坐。还在记被她拿刀抵着的仇,一双眼睛狼似的瞪着她,路过时扑过来,张口就要咬她的手。
还好躲得快,小女孩上下牙狠狠磕在一起,响声格外清脆。
燕昭没忍住笑,但刚笑了一下,她唇角又收住了,指着小女孩望向谢若芙:
“她这个年纪……她该不会是……”
谢若芙微怔了下,温和的笑容又回到她脸上:“不是。燕飞鸿早就不能生育了。”
这一日惊讶的事已经太多,燕昭都有些累了,听见这话第一反应是继续笑。
接着猛地回神:“你什么意思?”
比起之前,谢若芙放松了许多,微微下垂的眼睛眯成了弯:“岁贡多减三成。”
燕昭特别想说“果然是我的母亲”,可又打心眼里不认可。
“一成,要么我自己查。”
谢若芙笑容不减:“两成。”
燕昭抬手搭上了门扉。
“张皇后假孕。”
对上她赫然看去的视线,谢若芙笑得坦然,和努里说“神女就是神女”时的模样很像,仿佛在讲天空、大地、太阳一类天经地义的事。
她说:“岁贡多减几成又如何?皇位都可以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掉落30小包包
106☆、终章1
◎连陪葬都想好了。◎
四下来风,虞白站在雪地里久久地等着。
他一点也不冷。出来前被套上了厚厚的衣裳,领口蓬松的风毛护着耳朵脸颊,小羊皮靴抵挡着冰雪地的潮冷,怀里抱着小巧的红铜火炉,上头还镶着和他发饰一样的红蓝宝石。
但等啊、等啊,虞白越等越冷。皮毛衣裳不顶用了,手炉里的炭也不顶用了,他不安地用手指扣着小铜炉上镶嵌的宝石,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发寒。
那扇门怎么还不开?
他想不了别的。什么边陲纠葛、时政局势,燕昭多多少少与他讲过,但现在也都从他脑子里流走了,现在他只关心不远处那扇门。
燕昭进去了那么久,她怎么还不出来?和神女谈话顺利吗,解药有眉目了吗?方才那小女孩冒失闯进去,会打乱她的谈判吗?而且,为何那小女孩有些眼熟……
说起来,那位神女也有些眼熟。
虞白努力静下慌乱的思绪,试图辨认那熟悉感的来源,而下一瞬,门开了。
随行护卫们松开了按着佩刀的手,阿赊越部的女人们也收回了频频望去的视线。神女扶门而立,面带不甘的小女孩扒着门框往外看,这样的背景之上,燕昭慢慢朝他走来。
一步、一步,随着她身影靠近,虞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他睁大了眼睛,迎着雪原上刺眼的光线打量燕昭神情,试图读出些确定、喜悦或安稳——
都没有。
燕昭垂着眼睛、皱着眉,一贯扬起的下颌微微低着,是他几乎没见过的模样。虞白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就想迎上去,却先被来人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