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低头笑摔倒在地的虞白,笑得足够久,久得就算是再劣的箭也可以一击毙命。
不是为了索命。那是为什么……
恐吓?试探?
燕昭快速思索着,忽地想起什么,一瞬间毛骨悚然。
出关前的最后一晚,风雪里的那间客栈,后院里那条夜半醒来的黑狗……
黑狗朝着她的方向叫。
黑狗不一定是朝她叫。
她记得,窗外有个狭窄的平台。
“咔嚓”一声,老旧的箭身在手中折断。
“我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作者有话说】
写到最后,我也毛骨悚然[害怕]——
哎大西北真的美得很,有机会一定要去玩呀盆油们。
好喜欢冒雪西行的这一段,写起来感觉空调制冷效果都好多了[比心]——
掉落30小包包~
103☆、桃花鬼面1
◎“妻主……”◎
回到马车上时,迎接燕昭的是虞白担忧未散的目光。
已经暖和透了,他冻得发白的脸颊重现了血色,见她上车,忙把怀中抱着的手炉递过来。
“没事了吗?刚才……是什么人?”
仿佛冷风还在吹似的,他关切的声音里带着微颤。
燕昭本想安抚他说放心,不是她有意保密,而是她总习惯将危险严肃的事与他隔离,而且那些危险他都在不知觉中过去了,现在再说只会叫他害怕。
可转念一想,都已经亲历了,隐瞒也用处不大。更何况,之前梦魇吓到他之后,就已经允诺过再不相瞒。
“虽然还不清楚目的和身份,”她轻声说,“但我们这一路,很可能被人跟踪了。”
马车越过了崎岖地带,重又行驶起来,燕昭缓慢又详细地将种种发现讲了一遍,包括那晚突然被风吹开的窗和没来由的犬吠。
得知当时窗外极有可能有人隐藏,甚至和他只隔着一层薄薄墙壁,虞白脸上刚暖起的那点血色刷地消了下去。
就连递给她的手炉都抱回了怀里,完全是后怕之中的下意识行为。
燕昭有些无奈又想笑,刚想着从壶里倒些热茶给他,就听见他小声开口:“那,殿下有怀疑的人吗?”
镇定得这么快。燕昭颇为意外地看了虞白一眼,手上倒热茶的动作也没停,自己和他一人一杯。
“有。土匪,边军,京中那些人,十六部残余。”
两杯热茶袅袅冒着白汽,随着马车轻轻晃动。关于那根箭矢的事她方才已经讲过,就平声继续,
“虽然土匪捡来旧箭使用很正常,但我觉得可能性是最小的。若要劫财劫货,一窝蜂冲上来砍杀乱抢效率不高吗?若是埋伏设计,更不会放一箭就跑。十六部也是,且不说十六部如何得到消息我要来,有那样灭族的仇恨,更不可能留手。”
“那……会是京中有人想动手脚吗?张为他们?”
虞白想伸手接茶,才发现怀里多了个手炉。热茶和手炉都不舍得抛开,他只好两手捧着茶杯,手肘夹着小铜炉,以一个蜷着的姿势缩在裘氅里。
燕昭啜着茶水:“不好说。但若是京中有动静,不至于衔草司察觉不到。信鸟传讯,总比他们派人骑马要快……但不一定。”
她已经安排了人带着她的手信折返陇关,秘密调查近日出入关隘的可疑人员。
“我倒觉得边庭军有可能。其余人包括我,过关文书都是提前做好的,假户籍假姓名,只有邓勿怜单独出来,顶着她自己大名。有心人一琢磨,不难猜到她是要去督查军务,而后监视、恐吓,还用旧箭伪装……”
说着她喝完了杯中茶,把着余温犹在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