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交底。
虞白摇摇头,又往她杯中续茶。
“没事。不过……这样一来,徐尚书会不会气急跳脚?还有裴小将军,会不会被人觉得背叛亲人,受人孤立?”
从前燕昭从不与他讲公事。不知是否看他近日因伤而哪都去不了,开始偶尔地与他讲一些,他听得新鲜又认真。
“气是必然,但他眼下也没其它办法。原本禁朝三月,昔日他依附的有了新的亲信,依附他的也另投别路,在官场上他就止步了。为我所用,起码还有前途。”
燕昭看他一眼,眸底带着点“你懂”的深长意味,“至少我是这么和他说的。至于裴卓明那边,他能扛得住就是砥砺重生,扛不住,就当我看错了人。不过我应该没看错。”
虞白仔仔细细听着,听完又思考了会,点头表示听懂了。
接着又往燕昭面前放小碗,往她手里递筷子。
“殿下用饭吧。”
燕昭狐疑地看着他动作,再低头看手中被塞进来的银筷,和他刚收回去的、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绢布的手。
“……你做这些干什么?手不疼了?”
他摇头,“好多了。”
说着还给她夹了一筷。执筷用的是伤轻的左手,不太灵便,夹来的吃食似乎是靠运气才进了她碗里。
就看见他嘴巴一瘪,又夹来一筷。
这次慢了些,也稳了些。
燕昭没急着吃,开始思考。
一思考才发现他的异样不止今天,是从前几日就开始的。
开始执着于“尽他侍君的本分”。
比如清早唤她起身,比如早晚服侍更衣,比如书房伺候笔墨。
不过手上不便,只能做些轻活,整理纸页卷宗。
但一不小心,把她看完记录庆康郡主条条罪状的卷宗后大怒斥责的手信,夹进了要送进内廷给燕祯看的几卷公文,吓得幼帝战战兢兢。
不熟冠服规制,只能早早起来看侍女动作,迷迷瞪瞪跟着学。
但学也没全学会,临进宫她才发现腰上玉带系错了位,险些当朝出丑。那天燕昭散朝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叫他别学了,他还低落了好一会。
唤她起身这事,倒是成功了一回。
但见他白日打盹,逼问之下才得知,为了准时他整晚没睡,盯着帐幔瞪眼睛。
燕昭越想越觉得此事有异,一把捉住了他还在夹菜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从前也不见你这么殷勤。”
虞白握着筷子的左手被定在半途,一停下来,手指手腕疲累的酸胀感和笨拙的愚钝就更明显了。
他慢慢放下细筷,垂着眼睛,“这些不都是我该做的吗?虽然我也没做好……”
越说声音越低,跟着脑袋也低了下来,“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胡说。”
燕昭想也不想地反驳。
接着就看见他刚低下去的眼睛倏地又抬起来,带着点忐忑和期待望着她,像是想听她悉数他的有用之处。
刚要开口她就顿了下。
用“有用”来评价一个人似乎不好,但“无用”又着实不符合。
可这一迟疑就不好了。
眼睁睁看着他脑袋又耷拉下去,燕昭心中大呼不妙,忙抄起筷子把他刚夹来的菜全塞进他嘴里,又另夹了几筷接着喂。
有东西递到唇边就张嘴的习惯已经彻底养成了,他脸上神情还失落着,嘴巴里就先塞满了。
直到听见他含糊地说着什么,燕昭停手,放下筷子才听清他说的——甜的不要。
燕昭笑了好一会。自从前几日全甜的那顿后,他就不再对甜食过度热衷。之前那阵他嘴里似乎只吃得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