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疫疠。眼下城中有殿下治理,一切太平,可若是哪日不慎闹起疫病……”
李义吞了口唾沫,“若真闹起疫病,药材无用,那可是……那可是会殃及一城的灾难啊!”
燕昭丢下手中的药材,抬手招呼不远处的侍卫过来,又瞥了李义一眼,问:
“是你发现的?”
李义又惊又慌,大脑空白,听见追问,他刚要答“是”,接着又意识到不对。
似乎……不是他发现的。
似乎有个年轻的声音,轻飘飘的,经过他身后时丢下了句,连翘有问题。
他正竭力回想,旁边,燕昭却当他默认了。
“赏。”
又向侍卫:“这批物资全部扣下,逐一查验,随车运送立即押入大牢。书云,即刻传信过去,问责芜洲。”
几人洪声应是,匆匆离去。
李义愣在原地哑言许久,忽地大惊。
…*…不会是闹鬼了吧!
直到夜深,太守府书房还亮着,气氛严肃。
尤其当有人来报说,有一车作物种子也同样出现以次充好的问题时,空气几乎凝滞。
“……倒是聪明。”
良久,燕昭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书云明白她意思,随即接话:“出问题的两车,连翘是调来备着以防疫病的,作物种子也要等雪化后才会陆续播种,都不像粮食、柴火一样急需急用。若今日没能及时发现……”
若今日没能发现,等经手的人多了,责任便再难追查。恐怕最终也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问责文书发出去了吗?”
“下午就发出去了,快马加鞭,”书云皱眉,“只不过,芜洲太守在任多年,从先帝那会就踏实本分,从没出过任何差错。怎么这一回……”
“太守是老实。但芜洲还有什么人,难道你忘了?”
燕昭打断她,顿了片刻,又问:“回京的驿员出发了吗?”
“还没有,驿员明日才启程。”
“那,顺便让他把这边的消息带回去。记着,务必传进徐宏进耳中。”
燕昭眯了眯眼睛,手指在桌面一下下叩着,“不过……消息内容得改改。”
“就说——‘长公主闻言震怒,大失所望,严辞问责芜洲太守’。”
这话显然与她刚说过的相悖,但书云一下明白了。
“臣这就去安排。还有一事,”
她捧来一个绫锦匣子,分量沉甸甸的,“先前殿下嘱咐,要准备些礼物带回京送给陛下。臣拣选了一些,殿下要看看吗?”
燕昭扫了一眼,还没看就先皱眉。
“光送这些,阿祯必然不买账。先放着吧,改日我写封简信,一并寄回去。”
她拍拍手边一摞地方卷宗,示意今晚还有得忙,
“你去安排吧。还有,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去丹兴县。”-
消息控制得及时,物资有误一事并未在城中掀起波澜,虞白也若无其事照常出门。
沿着窄街小巷,他走到了城南。这里聚着的多是老人孩子,不少人本就一身病痛,现在更是难捱。
虞白正给一位老伯针灸缓解关节肿痛,忙碌间,听见不远处城门骤响。门轴转动响声震耳,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又踏着泥雪奔远。
老伯好奇地支起半边身子:“什么人呐?天寒地冻的还出城去?哦哟!好像是……”
“别动,老伯,不然会有损伤的。”虞白把人拉回来,又拈起一根银针,找准穴位刺进去。
快些忙完,早些回去,他想,说不定她今天又要捉弄他呢,他有点期待。
马蹄声渐远。
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