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卖身契虽然写着你卖身为奴,但在我眼里,你早已不是奴婢了,更不要提什么卑贱。”
计英只看着那张卖身契,一伸手要夺过来,宋远洲却将那张卖身契,扔到了一旁。
计英瞪住了他。
“既然不是奴婢,你为何不把卖身契销了?”
宋远洲笑了。
“英英,我不能销了你的卖身契,不然你就会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所以,你不卑贱,真正卑贱的那个人是我。”
计英怔住了,一瞬之后,忽的大声冷笑了出来。
她不停地笑着,笑到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抽泣着流泪。
宋远洲轻轻地顺着她的后背,满眼地悲伤与爱怜交织。
他抽出帕子要替她拭泪,计英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她盯住他的眼睛,突然问。
“宋远洲,你有没有想过,你和我这样纠缠,可对得起你所谓的、被我计家害死的你父亲?!”
话音落地,烛火噼啪响了一下。
入夜的静谧拷问着人心。
宋远洲彻底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慢地开了口。
“我有罪,我对不起我父亲。从今日起,我每晚都给父亲跪上一个时辰,这是我应受的惩罚。”
他说着,又看向了计英。
“可我还是不能让你走。英英,不能。”
计英在他的言语和目光中彻底惊住了。
她看向宋远洲。
“你真的疯了!”
宋远洲轻声一笑。
“是的,我疯了,我只有疯着,才好受一些。”
☆、第52章 第 52 章
静谧的夜, 幽香在室内流转。
计英对着一桌菜毫无胃口,最后只那了一个盘香饼勉强吃了作罢。
宋远洲并没有强迫她,只是让灶上做了些糕点, 留在房中。
“你饿了就自己吃些, 身子是你自己的。”
计英不想理会一个疯子, 但夜渐渐深了,她不得不问宋远洲。
“你给我安排什么住处?”
宋远洲回头看了她一眼, 指了指床铺, “就在那睡吧。”
计英没有太多意外, 宋远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她离开他的视线呢?
她气闷着, 自顾自地洗漱上了床,男人自然而然地跟了上来。
计英躺下,他也躺下,抬手将她搂在了怀里,好像他们之间如同寻常夫妻一样。
他好似想开口说什么。
计英一句都不想听, 嗤笑一声打断了他。
“这就歇了?你不是说去为你父亲罚跪吗?怎么?只是说说而已?”
宋远洲身形一僵, 他低声道, “我说过的, 自然会去, 你先睡吧。”
说着,还替计英拉了拉薄被, 又轻拍了她两下。
计英越发气闷。
天气炎热, 宋远洲房中因他自己的造园之技, 把屋子造得冬暖夏凉。
可计英还是觉得热得厉害,尤其身后靠着一个人将她搂在怀中, 她浑身不适, 那热感加倍强烈。
她烦躁地翻身, 翻来又翻去,不管她如何,男人都随着她,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直到半晌,计英因着翻身出了一身汗,他才问,“这么热吗?”
计英哼了一声,“不仅热而且闷,若是你宋二爷能放个冰鉴在房中,兴许能好得多。”
宋远洲体寒,春秋冬三季汤婆子手炉不离身,冰鉴这种东西,可以说在歌风山房根本没出现过。
宋太医也多次吩咐他避免寒凉,连凉物都是不太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