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上午还嘲讽纯音嫁不了好儿郎,眼下怎么着?
忠毅伯往常鲜少有机会与英国公直面交谈,主动揽过话头:“听闻圣上有意将顾大公子从兆丰调回汴京,臣在此恭喜国公大人了。”
英国公摆摆手:“忠毅伯不必多礼,今日只谈家事。”
忠毅伯听此,喜笑颜开。
自长兄病故后,他袭了爵位,可圣眷不在,池家在汴京越来越落寞。谁也没料到会有今日,英国公与自己结了亲,有这样的岳家,日后还有什么可愁?
忠毅伯又满意地看了眼自己未来女婿。
顾驰五官分明,眉眼清朗,身形颀长,光是坐在那便引人注目得很。虽不像英国公那样热情,倒也能理解,毕竟从小众星捧月养着的,就连圣上都对他青睐有加,有自己的气性理所应当。
忠毅伯正准备问候二句,门廊就有了动静。
纯音徐徐走到中央,圆圆的双眸灿烂如星,青色衣裙衬得皮肤白皙细腻,还透着粉意。
忠毅伯余光瞥见未来女婿也偏头对着女儿,转瞬又将视线收回。
“纯音见过父亲母亲,见过英国公大人、夫人。”
“怎来得这么晚,让国公大人好等。”
英国公夫人脸上带笑,打圆场道,“我第一眼见纯音便心生喜欢,果真有缘。”
忠毅伯夫人回夫人起来:“真是巧,我第一回见顾公子也是这般,亲近的很,从未想过竟会有今日,缘分当真是说不清。”
英国公夫人朝她揽手,池纯音顺从跟到面前,也经过身旁那袭暗红。
其实她早就到了前厅,可想到进屋后,这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自己身上,就有些迈不开步子。
爹娘还好,就是顾驰。
池纯音觉得自己挨着顾驰的半边身子隐隐发麻。
整个厅内,大人们交谈得热烈,只有池纯音和顾驰的那一块冷冷清清。
她甚是紧张,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你怎么来了?”
不是要娶长宁郡主的吗?
顾驰神色慵懒,指尖轻敲椅面,说不出的随意淡然。
正以为他不会回答,转瞬又开口道:“我娶妻,不能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问你什么时候打算娶我的,昨日为何不说?”
“看不出来?”
顾驰点了点她娘,另一边的英国公夫人对婚事颇为上心:“今日登门实在是有些唐突,只是怕再耽搁下去又出变故。我属意纯音,本想着她年岁尚小,有些事不必着急。这不,等就等出问题来,差点叫人抢了先。不过阴差阳错,未叫我家混小子堪堪错过,今日便紧忙上门了。”
他说道:“是我娘打算娶你。”
池纯音还是不信。
以国公府的门第,汴京有多少好的女孩子可以挑选,夫人怎么偏偏看上了什么都没有的自己。
以顾驰的性子,什么时候甘愿娶别人了?
她转头望向身边的顾驰,靠在黄木椅子上,与这厅内氛围格格不入,浑身上下透着股懒散劲,像是今日任何事儿任何话都与他无关。
虽是不用为人妾室了,可怎么还是有些不安呢?
池纯音时不时用余光斜眼瞟身边的人。
这样幼稚的行径自然早被顾驰察觉。
他开始还目不斜视,可次数多了,也忍不住睨她一眼,望着她乌黑的发髻,心里泛起点点涟漪,不自觉勾起唇角。
再一次斜眼望去,池纯音却与顾驰实现相对。
她只好咬唇问顾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晓此事的?”
“不久前。”
“你应当昨日告诉我的,今日我听到国公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