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也会做一些噩梦,于他而言,不能再打网球,亲手断送关东十六连霸和全国三连冠,是最大的噩梦。
在那些梦里,他也饱受格林巴利综合征的折磨,与现实中一样,梦中的自己也选择了做手术,然而,因为种种原因,手术成功了也失败了,他梦见自己偷听到医生和护士在说着令他绝望的话语——可能以后都不能再打网球。
尽管梦里的幸村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他早早地入院接受治疗,操刀的是技术精湛的绿间医生,与梦中种种都不一致,然而在听到那句冰冷的宛如判词一样的话之后,他还是立刻惊醒,坐在床上缓了许久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还有一些是立海大没能夺得全国大赛冠军的噩梦。那个梦里他似乎并没有患病,神色如常地坐在教练椅上,看着队友赢下比赛或是沮丧退场,那是一个危险的比分,立海大和那所不知名的学校打平了,而最后一局的胜利果实,本该由他摘下。
意料之外的,他输了。自他熟悉网球后,未尝败绩的他输了,输在了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比赛上。那天的幸村,心情一直都是郁郁的,理智上他明白,正如他们当年截断了牧之藤的连冠之路,现在其他学校自然也可以断了立海大的连冠,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球场上有胜负是很正常的。
可是可是明明只是一个梦,幸村还是难以接受,毕竟谁打比赛不是冲着胜利而去的呢,而且,明明是已经约定好了的三连冠,如果不是因为他输了的原因,应该就
那天恰逢毛利带着立海大网球部的高中前辈们来看望幸村,他们几人当时一眼就看出了幸村情绪低落,不停追问后又对幸村这种什么都揽在自己肩膀上的性子表示无奈,当即就是前辈对后辈的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幸村乖乖听训的场面也唬住了后面赶来看望他的真田等人,于是,他们也只能加入聆听前辈们教导的行列中。
如果说不能打网球是属于个人的噩梦,没能实现全国三连冠是他们这一届网球部的噩梦,那么断送了立海大十六连霸,无疑是将立海大无数届网球部的心血都断送了,亲眼梦见那一场比赛,那样的噩梦对于幸村来说,与凌迟无异。
那场噩梦,幸村是以一个上帝视角去看的,他亲眼地看着一局又一局的比赛输掉,他看不清对面的对手,他看到的,只有不停被追平然后又被反超的比分,我呢?梦中的我又去哪里了呢?现在难道不是立海大最需要幸村精市的时候吗?
那场梦对幸村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以至于那天来看望他的队友们看见他生闷气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哪怕明知是梦,哪怕知道迁怒不对,但当时的幸村还是对自己和对队友们发了很大的火。
那天对真田他们的冲击也是很巨大的,他们哪里见过明明是在发着脾气,却一举一动都写满了伤心和委屈的幸村,待理清幸村的梦境后,他们同仇敌忾,和幸村一起批判梦中不合逻辑的地方以及竟然会输掉比赛的自己。然后他们又是安慰,又是承诺——他们会将胜利奉给幸村,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这些梦断断续续,后来,幸村就很少再梦见那些让他痛苦的梦境了。
按幸村以往的经验来看,梦境有长有短,用游戏来举例,一般是走完一个剧情之后,幸村就会醒来。不过,像现在这种,梦见自己身处一个死气沉沉、诡异而又陌生的地方,是幸村从未有过的经历,难道是他今天接触的事情都太过奇异了?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道来自黑色乌鸦的视线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
幸村回望那只黑色乌鸦,虽然乌鸦鲜红如血液的眼睛在这红色暗沉的天空映衬下更显可怖,但幸村却没有从乌鸦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敌意。不知为何,幸村竟有一瞬间觉得那只乌鸦和他一样有些茫然无措。
这样想着,幸村竟也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