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待吻毕,她边平缓呼吸边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正在斟酌将要开口的话。
季砚也在看她,此刻的她看上去尤为乖巧,水眸泛着晶莹波光,唇也被浸润得亮亮的,他忽然道:“雁雁,我们从头开始吧。”
晏乐萦顿了顿,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说。
唇依旧无意识微张着,要说的话因他这一打岔,没有哽在喉间,反倒变得顺畅,她轻道:“我从虞黛那儿听说,她有一个弟弟落在季淮手中。”
季砚的眼眸顿时沉了下来。
晏乐萦佯装没看见,可还是无意识颤栗起来,她心觉自己已经很难与他心贴着心了,饶是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也会叫她心中生出酸涩,苦闷。
但她仍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去救她弟弟吧,若救下她幼弟,她定然会死心塌地跟随着你。”
“晏乐萦。”季砚音色冷沉,唤她全名,似警示。
晏乐萦的确沉默了一会儿,可她与他对视,眼中并没有退缩之意。
“什么叫死心塌地?”于是季砚忍不住道,“你明知朕对她无意,朕最希望能死心塌地跟在朕身边的,唯有你而已。”
她笑了笑,“如今还需要我死心塌地么?你不是已经将我锁在你身边了。”
季砚抿唇不语,却见晏乐萦仍望着他,那目色犹如寒刃,又似有灼人的温度,会将人的心烫伤。
半晌,他自嘲着,“年少之时,你便不在乎朕身边有谁,刚回宫之时也是那般想将朕推走……雁雁,朕在你心里就那么无足轻重?”
晏乐萦侧躺的身躯微僵,她咬着唇瓣,也沉默了少顷。
却也想到,起初他不也是说着她不许提虞黛,不配唤他阿砚哥哥吗?
她也不是不会难过的。
对彼此的伤害都造成了,无论是他或她,伤疤便是如此,不可能轻而易举揭过。
可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软声解释道:“我并非你所想的意思,我晓得阿砚哥哥不喜欢虞黛,这段日子,虞黛也与我说了许多。”
“你想想看,她在宫中也待了三年之久,又已然及笄,自然想去过自己的日子。阿砚哥哥无所不能,定是能救下她幼弟的,之后,我们……”
晏乐萦的音色很轻,虽仍有倦意,却难得与他说了不少话。
季砚的神情却并没有缓和太多,那双乌眸落在她张合的唇瓣上,又辗转瞧着她盈盈的眼,渐渐地,他的心情愈发复杂。
他自然明白,晏乐萦还在算计。
他想了许多,无奈,痛苦,绝望……
最终,轻启薄唇,能问的只有一句,“雁雁,我们真的不能从头开始了吗?”
晏乐萦总会与他视线对上。
当他望向她时,她下意识想避开,多数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再度望进他那双幽邃墨瞳,往往仅需看上一会儿,她就明白他会答应她的请求,譬如此刻。
她忽然也觉得胸口沉闷,淡淡的迷茫无助涌上心头,逐渐酿成更汹涌的情绪。
她也很想问问他,要怎样才叫从头开始呢?
可那句话好似哑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太难受,也太无力,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爱他了。
最终,她淡笑,“待这些事了结,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过一辈子。”
季砚的睫毛在烛火下投下一片阴翳,轻颤着,像是挣扎,最终仍会妥协,他道:“好…好,雁雁,如你所愿。”
青年帝王俯下身,宽厚温暖的身躯将她包裹,她被他紧紧抱住,听见他在喃喃。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晏乐萦眨了眨眼,她恍惚想起,许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