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一直在想你。”
但这一刻,晏乐萦也忽然意识到,先前他所有的逞凶冷漠多数是因为心中有怨。
可是一旦她给了他一个理由,或者他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理由,那些汹涌的爱便会喷薄而出。
眼睛变得酸涩起来,她主动吻上了他微凉的唇瓣,说了今夜唯一一句真心实意的话。
“你也永远是我的阿砚哥哥。”
是曾经最好的青梅竹马。
这一点在她心中的确没有变。
那个她心底的阿砚哥哥也没有变,原来一切真的长长久久地烙印在她心底,变得唯有一点,就是人依旧在,可她的爱或许已经不在了。
*
过了阵子,晏乐萦的风寒彻底好了。
季砚说自己会兑现诺言带她出宫去玩,可近来他政务繁忙,农事秋收即将收尾,此时诸多赋税事宜需与大臣探讨,之后又是寒衣节祭祀,在此之前,他说可以先陪她去御花园走一走。
其实,如今晏乐萦早可以自由出入御花园四处,她还去找了好几次虞黛,只是不敢私下去见后苑的宫人。
季砚还爱她,但一定更恨她。
晏乐萦不打算蛮横地越过雷池,在谋划行事上她更多以柔克刚,笑着答应他,面上一副极为期待的样子。
“阿砚哥哥能陪着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只是去御花园也行。
今日她便打算让季砚答应下来,她也想去后苑……找一个人的下落。
季砚瞧她眉眼雀悦的模样,分不清是虚实真假,却又心神一动,“朕平日陪你少了?既是如此,不若搬回主殿。”
近来他的确很忙,下了朝还要与大臣会谈,多数时候只能陪晏乐萦吃顿晚膳。
这样乐得清闲的时机,晏乐萦也因此从流萤处得到了季淮的回信——季淮答应了,带她的母亲北上回京。
“好啊。”晏乐萦笑得越发眉眼弯弯。
季砚却一怔,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爽快。
毕竟昔日是她可怜哀求说要分殿而居,如今两人和好,他却顾念她的情绪,并没有强硬要求。不过随口试探一句,没想到晏乐萦会松口。
“天是越来越冷了,我一个人睡……”晏乐萦神色自然,去挽他的袖子,似乎也不大好意思,“是有些熬不住。”
她看上去真的再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模样。
季砚垂眸看她,又听她喏喏撒娇,“还有……哥哥,温泉不是在主殿之后么?我的病都好全了,天太冷,有时我想去泡上一会儿纾解寒气,住你那儿更方便。”
他眸光微闪,眼眸渐深,似乎是若有所思。
但最后他只是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淡笑,“打的一手好算盘。”
晏乐萦的心霎时快跳到嗓子眼。
如此模棱两可的话……可见他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或许只是调侃,她复又回归平静神色,含笑问:“要哥哥答应这点小事,就叫打算盘了?”
季砚忽然推开了她一分,错开的一点距离,能让他抬手揉了揉她的乌发。
晏乐萦仍在提议,“我晓得你近来政务繁忙,也不必你陪着,我自己去就好。”
他轻轻“嗯”了一声,道:“搬回来吧。我也想你在身边,雁雁。”
宫人们开始张罗将她的东西搬回主殿,实则她也没有太多东西,不少由妙芙从江南带回来的细软还放在玉衡苑,含凉殿中的一切物品都是季砚重新备下的。
今日季砚既然打算陪她在御花园走走,顺便也能去玉衡苑将那些细软收拾了。
晏乐萦稍作梳妆,今日她没有特地打扮得多么华贵明艳,稍稍妆点,只在鬓边簪了两只掐金丝木芙蓉簪,瞧着清丽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