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娇怯无害(2 / 3)

端坐桌前,闻言瞥她一眼,“还想有谁。”

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晏乐萦闭紧了嘴,本是心想他的宠妃没有来,可现下开口,倒显得在问方才那个“季淮”。

“阿萦。”忽然,季砚如此唤她,“坐下用膳吧。”

晏乐萦整个人愣住了。

她垂头去看他,一时再没其他动作。

杏眸间的错愕迟疑,眨了两次眼才得以化解,直到季砚再度唤她落座,她才抿唇坐下。

可心下已然复杂。

“这是怎么了?”季砚面色未变,只抬手替她夹了一筷子菜。

晏乐萦下意识推碗去接,手指微曲,最终却没动。

“腿软的毛病还没好?”季砚替她布了菜,见状又勾起淡笑,听着像少时再平常不过的温声打趣,“要不要朕找个御医来给你瞧瞧?”

晏乐萦看他,摇头,“不必。”

“那便吃菜。”季砚眸色微闪,并未因她的直言拒绝发难。

晏乐萦轻颤双眸,心中思绪万千,只是点头应好,她拿起银箸品尝起来。

“如何?”季砚问。

御膳房的菜色极好,从前哪怕能来宫中,也尝不到这般帝王专属的珍馐,她吃得很津津有味。

哪怕心底觉得是味同嚼蜡的。

刚要回答“好吃极了”,忽而风起,凉亭里的冰鉴拂过凉意,冰块消融的那丝凉渐渐酿成清寒,晏乐萦忍不住吸了口气,感觉凉气能浸入肺腑,畅快无比。

季砚的筷子微倾,看她一眼,便想明白了,他眼底有一丝轻浅笑意,“可是热了?”

晏乐萦心底的复杂又深了一分。

在江南的八年里,前是操劳打拼,后是被季淮胁迫,期间倒也有自在日子,可怎么去想,也没谁能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

“嗯。”晏乐萦抿唇浅笑,“这天实在太热,屋里屋外都坐不住,还是陛下您这儿凉爽,民女方才觉得暑气消了。”

季砚没对她仍自称“民女”发难,只唤人上前,递给她一张帕子。

“阿萦额间都是汗,先擦擦吧。”

晏乐萦抬手接过,又听他道:“玉衡苑份例的冰不够?你着人来问朕,朕会叫人补齐。”

“这么好?”

“嗯。”季砚微顿,“你一贯怕热。”

晏乐萦笑了,杏眸成了一道弯月,“是啊,陛下还记得,从前民女到了夏日就嚷着热。”

如此自然的对白,就如往昔。

彼此却是心思各异。

如何能不记得呢?季砚与她对视,一眼望进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依旧那般澄然。

可如今他却已看透,这般明亮的眼,明媚又无害,含情又娇怯。

拥有这双眼的主人却不是如此表面。

他又为她夹了一道菜,神色不明,“嗯,那时你来找朕,也是窝在屋里。待冰鉴里的冰融了,才舍得出来走两步。”

树影婆娑,蝉鸣越盛。

晏乐萦仿佛回想起旧年里,冰块消融,躁热又起,她被热醒了,迷迷糊糊跑去院里,一眼瞧见娴静的少年端书而坐的模样。

他说怕进屋的动静扰她好梦,干脆在树下静读。

“……那民女想要满屋子都铺满冰鉴,这样民女走到哪儿都能凉快,怎么样?”晏乐萦又道。

季砚扯动唇角,“你在江南那画舫中,也是如此?”

“是啊。”晏乐萦明眸弯起,含糊应着。

季砚不置可否,可恍惚间,他好似真的眉目温和,纵容宠溺。

他又向她话起许多旧事,眉眼间尽是追忆,许多事晏乐萦都不曾记得,被他以平静又轻缓的语气说出,倒还真让人起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