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与茶具的中式博古架,将打开的八音盒放置在了高处。
阵阵悦耳的乐声中,梅思危也插好花了。她将白玫瑰摆置在吧台上,又取来一瓶红酒,两只高脚酒杯。
“盛检能第一时间来安慰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么晚我们就不喝茶了,还是喝酒吧。”取开瓶器打开红酒,她背对盛宁倒了两杯,然后转身走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他,笑着说,“这酒是朋友自家酿的,吹说不比拉菲逊色,我不懂,一个人喝也没意思,麻烦盛检陪我一起吧。”
“我不太喝酒。”盛宁本想拒绝,却又忽然意识到,酒和故事往往缺一不可,他频频向这个女人释放善意,不就为了能从她口中套出指证阿德的线索吗?
“都说‘茶若知己,酒似红颜’,盛处长,就当陪我这位相识不久的红颜喝一杯,一杯就好。”梅思危垂目落泪,又露出了先前的凄苦之色,“把酒能言欢,借酒也能消愁,不把自己灌得醉一些,我没法把这些年的遭遇都讲给你听,我开不了口。”
“好吧,”盛宁迫切地想要打开对方的话匣子,于是顺着这个女人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就一杯。”
他伸手去接梅思危递来的酒杯,然而无意间两人肌肤相触,这极柔腻的触感令他心慌神乱,一下就把酒杯给碰洒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衬衣也沾上了少许殷红的酒渍,盛宁起身去清洗。
待他从洗手间出来时,这个女人已为他倒好了另一杯酒,正眼神灼灼地等他到来。
花前灯下,情到意到。两人相对而坐,举杯轻碰,盛宁浅浅抿了一口酒,急于套取线索,便问:“小梅楼是哪年建立的?”
“94年,”梅思危回答得十分干脆,“十二年前。”
“是为了结识贵宾、拉一些干部下水?”
“盛处长都猜到了,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见对方只啜一口就不喝了,梅思危婉然道,“盛处长一干而尽,我就把我跟阿德这些年的恩怨全都告诉你。”
话到这个份上,岂有不喝之理?盛宁身上其实是带着监听器的。他举起半满的酒杯,仰起头,将杯中红酒慢慢地饮尽。
“洪兆龙就是‘新湘军’的二把手,他盘踞洸州这么些年,什么恶事都干,这两年也凭借无耻的手段篡权成功了……我一直想摆脱他的威胁和控制……”梅思危一边说着这些人尽皆知的话,一边挑着妩媚眼波,暗暗打量对面的盛宁。
“室温是不是有点……有点高了……”盛宁渐渐感到口干舌燥,不自禁地松开了两颗衬衣的扣子,但不顶用,他全身都被一阵古怪的热意燎着了。
“盛检,你怎么了?”女人将一张娇美的难辨年龄的脸向他凑近,还伸手摸了摸他的眉与眼。
“你是不是……”随女人的挑逗动作,盛宁的脸也开始浮现、蔓延一层红晕,令他一个男人都俏得不像话了一念闪过,他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他意识到自己中招了。
“你……你……”怨怼的目光与眼前的女人相对,盛宁仍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但药效发作得很快,他晃了两下就一头栽了下去,伏在茶桌上一动不动。
梅思危站起身,手指一动,茶室内的灯光便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她松开胸前衣扣,露出万顷波涛,然后倾身向闭了眼目的男人靠了过去。一切都很顺利,她打算先给他热热身。她晓得,再过一会儿,这个男人就会像狼一样“醒”过来。
就在梅思危动手去解盛宁皮带扣的时候,茶室忽然再次大亮,原来是蒋贺之及时破门而入,还把灯都打开了。
“梅老板,”他抄手倚墙而立,冷冷挑眉,“好久不见。”
跟上回擅闯纪检外讯基地一样,蒋贺之是穿着警服来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陌生面孔的年轻刑警。长袖